“你是新妇,该乘喜……”
“若不愿上马,你自去乘喜轿。”陈金凤说着,收回了手。
陆明远闻言,险些将牙咬碎。
“……是我娶你又不是你娶我,我怎么能乘喜轿!”
陈金凤冰冷的扫过来一眼,就快没有耐心,下一秒,到底还是伸出了手。
另一只手,晃了晃抱着的带锁匣子。
“这里面可还有圣上赐婚的圣旨,你若再不上马耽搁了吉时,你我无法完婚,那可是违抗圣旨。”
后四个字一出,陆明远整个一哆嗦,看了看喜轿,又看了看眼前素白的手,到底是一抬胳膊,跃到了陈金凤身后。
陈金凤唇角弯起一抹浅淡的弧,迎亲队伍便浩浩荡荡的往相府而去。
大婚本是简办,除了陈金凤的那满满三大车嫁妆外,根本毫无排场可言。
就连迎亲的路线陆明远挑的也是最近的小道,为的就是避免人多看笑话。
可谁知,队伍才拐过一个街角,陆明远就看到前头乌泱泱的全是人。
一眼望去那密密麻麻攒动的人头叫人心底发寒。
陆明远吓得腿肚子一软,拉着缰绳就要掉转马头。
然而马头调转的一瞬间……后面哪儿还有退路可言?
“驾!”
陈金凤抢过缰绳,将马头重新调转回来。
陆明远才张了张口,便听陈金凤冷沉的声音传来。
“迎亲是不许走回头路的!你又要抗旨不成?”
陆明远吓得浑身一哆嗦……还真忘了这茬!
好在,有陈金凤手持缰绳,人们很快不自觉地让开一条路。
陆明远一路耷拉着头,就差没把脸埋在陈金凤的背上。
陈金凤觉得身后某人似乎愈发依偎着自己了,唇角的笑意也越发明显。
“这陈金凤竟还能嫁出去?”
“是啊!能把陈金凤这样的女人娶回家,陆相还真是好魄力!”
“可不是嘛?陆相多少年都不沾腥,这一开荤,竟就是陈金凤!不愧是我朝宰相啊,就是不一般!”
“话是这么说,可娶了这样的母老虎进门,这相府往后的日子怕是要鸡飞狗跳喽!”
“你懂什么?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兴许陆相喜欢的就是鸡飞狗跳这一款呢?”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这天下间有多少男人宁愿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敢娶陈金凤,原来是只有陆相偏好这一口!”
“……”
一路听着这些议论声,陆明远脸色苍白,若非有旁边陈金凤的几个陪嫁侍卫扶着,早便头脑一昏栽下了马去。
一个时辰后,车队终于到了相府。
陆明远只觉得过去了一辈子似的那么漫长。
不过比一辈子更长的时间,就是还有下辈子。
就像眼前的拜堂成亲,就是陆明远眼中难熬的下辈子。
之所以难熬,是此时朝中的官员皆已下朝,齐聚相府。
看着携陈金凤而来的陆明远,众人推杯换盏,好不喜庆。
欢笑声震天,像极了锣鼓齐鸣。
跟这群人同朝为官这么多年,陆明远好似还没见过他们如此真心实意的开心的时候。
可他怎么就开心不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