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光景,外间枝叶浓密处,数个知了不住聒噪的声音倒像极了长安此时此刻的心情……焦灼不安。
实在是若陆姑娘真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啊!
萧景翊忽而蹙眉问他,“几日了?”
长安回过神来,“……自从那日郑姑娘在行云殿无状,到今日粘着陆姑娘有三日了。”
“三日……”萧景翊语气喃喃,幽深的眸中隐去一抹黯色。
“行云殿可有动静?”
长安摇摇头,“陆姑娘一切如常。”
萧景翊闻言,看了看外间浓密树荫,“寻个空处理了。”
长安知道主子指的是聒噪鸣蝉,忙恭敬点头称是。
“……那陆姑娘那边?”
他指的亦是聒噪的蝉,某王却若有所思道。
“该动手的,怕是已经动手了。”
长安闻言惊了一呆,“啊?”
若是已经动手了,王爷怎的还只在想着粘蝉?这不合常理啊?
直到下一秒,某王气定神闲开口,语气清冷。
“即刻将府中新进东西彻查一遍,尤其是事关行云殿。”
长安这才倒吸口气……王爷这般神态语气,他再清楚不过。
看来,府中暗处的那些聒噪蝉鸣,王爷是终于要彻底清理了……
行云殿,紫苏很快取了梅花宣来。
一番检查过后,果然如预料那般,只有陆清浅所用的麻宣上才有那股极淡的异香。
麻宣质地较厚,更适宜于陆清浅研究药方时写写画画,且便于存放,而萧景翊素来用的却只有梅花宣。
郑婉婉能特地借着麻宣对她下毒,到底是有心了。
确定梅花宣无毒后,陆清浅将梅花宣放置在一侧,端详着麻宣眉头深深蹙起。
紫苏便道,“二姑娘若是要用,奴婢这便去买了新的麻宣回来,不会叫那位发现的。”
陆清浅略略摇头,“我忧虑的不是这个。”
“那……”
“如今也只是知道这麻宣有问题,却不知究竟是何问题。”陆清浅略沉语气回答。
紫苏闻言瞪大眼睛,“二姑娘的意思是,这麻宣上的毒竟连您都不知道?”
陆清浅正要点头,忽而窗外一团白光窜了进来。
自打郑婉婉时常叨扰陆清浅后,小青似是不喜见到郑婉婉,便干脆自己偷偷溜去了相府整日里和陈金凤呆在一处。
陈金凤倒是十分喜欢小家伙,每日里对它比对陆明远都还要关切许多,整日里好吃好喝的供着。
这不,小家伙才去了几日便就由一道白光变成了一团白光,不止如此,整个身子也都长长了不少,不过却是因着圆润不太显眼。
现下,小青才从相府回来头等事自然是要亲近亲近主人。
只可惜,几日不回来,小家伙似是忽略了自己日渐圆润的身体,这一跳,一个不慎就撞翻了陆清浅摆在桌角的砚台。
砚台中尚余研好未干的墨,这一翻,一半墨汁洒在小青避之不及的脑袋上,另一半则尽数洒在了桌上的麻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