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雷声,那裴玄辰他...
明辛璃连忙下床穿好鞋子和衣裳,撑起伞就往裴玄辰的院子里去。
豆大的雨点砸在伞面上,甚至让她不得不两手握住伞柄,可刚到裴玄辰的院子前,脚还没踏进去,一支箭就射在了她的脚下。
明辛璃一惊,连忙往后退去,还以为有刺客,抬眼一看却发现射箭的人是沧溟。
「夫人,大人不见您。」沧溟穿着遮雨的披风带着兜帽,走到她面前将的箭从地上拔了起来。
「他为什么不见我?」明辛璃紧著追问,就算要生气也是她先生气,怎么裴玄辰生起气了,她哪点得罪他了?
「夫人。」此时岱渊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这种天气,大人谁也不见,包括我们,您还是回去吧。」
看他们两个这副坚决的模样,明辛璃又看了一眼裴玄辰的房间,看见里面还有忽明忽暗的灯火。
她往后退了两步,但是转念又一想。
今天回来就觉得怪怪的,要是裴玄辰这是在生她的气,可若不说清楚到底是怎么生气了,又再过放他一个人过这么个雷雨夜,那指不定日后更解释不清了。
那她还怎么混啊?
她往回走了两步,趁著沧溟和岱渊不备,手上雨伞一旋,纵身直接跃过他俩,朝裴玄辰的屋子里冲过去。
「夫人!」沧溟立即去拦,明辛璃顺势用伞扬起地上的水泼他们一身,两步跑到房门前去敲,「裴玄辰,裴玄辰?」
屋内没有动静,房门也锁上了。
于是她转头又去敲窗户,却发现窗户也锁上了。
他这不会是想把自己闷死吧?明辛璃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但想到上回雷雨夜裴玄辰的脸色,她便能知道他在这样的天气有多不好过。
「夫人,大人不会见你的。」岱渊追上来劝道。
「为什么?」明辛璃不解回头看他,「我做什么了?难道就因为我进过牢狱?」
「有时候伤人的并非刀剑,而是一个眼神就足矣。」沧溟在一旁不冷不热的补了一句。
「眼神?」明辛璃看向岱渊。
岱渊的神色复杂,看向明辛璃的目光让明辛璃感到一丝丝不安,不由着急的说:「什么眼神你说啊。」
「就是昨夜夫人看我们的眼神...像是仇人。」
经过岱渊这么一说,明辛璃好像想起来了。
昨夜看见老人中箭的时候,她确实一时气血上涌,怒火攻心。
但她也确实不是什么心肠慈悲要普渡众生的菩萨。
她那一时生气归生气,但相比之下,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远远没有裴玄辰重要。
明辛璃沉默了片刻,雨水顺着伞面汇成一股落下,在她鞋边绽开水花。
「我知道了。」她低低的应了一声,忽的将手上的伞一丢,踩着墙壁三下五除二直接翻上了房顶。
又是一道惊雷落下。
「小心!」
看见明辛璃站在房顶上,岱渊都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要是明辛璃摔了个好歹,他们怎么向裴玄辰交代?
明辛璃站在房顶上,动作熟练的揭开了瓦片,从揭开的缝隙里,她还能看见裴玄辰坐在桌案前,一手屈肘撑著额头,面色苍白眉头紧皱,鬓边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明灭的灯火映照着他有如神造的面容,倔强之中又带着一股无可抵挡的破碎。
哪怕外面动静这么大,他好似都完全没有察觉。
「夫君——」明辛璃拖长了语调对他喊:「我下来咯——」
昏昏沉沉中,裴玄辰似乎听见有人在喊他,他从那冰窖般的回忆和昏沉感中挣脱出来,一抬头,便见一抹桃红色的身影翩然落入他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