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苦的，被撕成一具枯骨，不得超生。

可吃尽了苦头的人尝到了一缕甜味，在黑暗中的人寻到了一缕不经意的光。

哪怕这点甜头带着致命的毒，哪怕这缕微光虚晃又缥缈，会让他摔得粉身碎骨，他仍旧不想放过。

甘之如始。

他总是要死的，与其死在淤臭的污泥里，不如死个百毒攻心，粉身碎骨。

「裴玄辰，你在伤心吗？」明辛璃看着他的眼睛，不自觉的直接问了出来。

裴玄辰微愣，转瞬笑道：「伤心？我为什么会...」他话还没说完，剩下的音调都卡在了咽喉里。

眼前是飞舞的秀发，明辛璃身上带着些草药味的香气萦绕在他身边。

明辛璃一把抱住了他，忽然扑上来的以至于他没立稳一下往后摔倒在地板上。

「大人！」动静传到外面，传来了沧溟担忧的声音。

「没事。」裴玄辰还愣著，只是下意识的回了两字，他抬起手，有些迟疑的缓缓将手插入了明辛璃乌黑的发间轻抚，回过神来又微皱起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安慰你一下。」明辛璃把头埋在他脖颈间闷闷的说。

「...你安慰人的方式，是把人扑倒在地上？」裴玄辰的语调中带着低低的无奈叹息。

「...是你自己没接住。」明辛璃白皙的脸上红了一片，缓缓支撑著身体坐起来，但裴玄辰的手还放在她发间，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裴玄辰甚至能看清楚她亮晶晶的眼里自己的倒映，还有绯红一片的脸颊。

明辛璃只能面前用手臂撑住，和他保持距离，可裴玄辰既不说话又不松手，就这么盯着她。

她有些撑不住了，才终于开口道：「我...这个姿势我有点累。」

裴玄辰看着她像是笑了一下，不过转瞬即逝，又缓缓收回了放在她发间的手，撑著身体坐起来。

明辛璃赶紧起身跑到软垫上坐好，她乖乖的坐着，眼睛盯着地板不敢看裴玄辰，便悄声的问道：「你...是不是在张迎夏身上发现了什么。」

方才听见了他和李君煜说的话，也看见了他往李君煜面前甩出去的信封，这下细细想来，虽然在洛府他什么也没说，但或许，事情没有她看到的这么简单？

「现在又关心这些了？」裴玄辰理理衣襟坐下，略一挑眉。

明辛璃抿嘴笑笑，讨好般的跑到他旁边坐下，「刚才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你原谅我吧。」她说著轻轻扯了扯裴玄辰的衣角。

「当着他们的面驳本君，你真的很有胆量。」裴玄辰昵了她一眼，回头看向她时仿佛又成了那个雷厉风行的裴首辅，他微微眯了眯眼，「不要有下一次。」

明辛璃立即竖起三根手指，「我保证，我发誓，再有下一次我天打...」她的毒誓没发完就被裴玄辰用手捂住了嘴，见裴玄辰皱着眉头说：「本君不信这些。」

明辛璃讪讪的收回了手，待裴玄辰松开她，她才缓缓道：「我只是觉得，刚刚在洛府，你也可以解释的。」

「解释？本君为何要解释给他们听？」裴玄辰无所谓的说道。

「所以，你真的是在她身上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