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明辛璃一下站起来，踮脚往窗外看了一眼，快步的走了出去。

抬回来的尸体还放在地上没有收下去，周围围了不少人，和尸体离得最近的洛璇和洛瓷一左一右跌坐在两侧。

瞧见明辛璃出来，洛瓷红着眼眶抬头狠狠的盯着她，她一双眼里布满了血丝，双手死死的抓住了地上的泥。

「你，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洛瓷紧盯着明辛璃歇斯底里的吼出来，祝夫人闻言一蹙眉站到明辛璃面前，手臂张开将明辛璃护在身后，「你休得血口喷人。」

明辛璃神色复杂的看了眼祝夫人，又看向地上张迎夏的尸体。

她死的实在不算体面，身上的衣裳多处破烂，像是受了鞭刑，裸露出来的肌肤上也有明显的伤口，可怕程度是明辛璃见了也会觉得心惊胆战。

「我什么血口喷人！」洛瓷眼睛红得像兔子一般，眼里布满了血丝，紧紧的盯着明辛璃不松，咬牙切齿的说：「我娘还没有认罪，裴玄辰凭什么杀她？！」

明辛璃闻言一怔。

裴玄辰动的手？

她又看了眼张迎夏的尸体，一股凉意逐渐漫上心头，她咬牙上前一步从祝夫人身后走出来，「你说什么？你有什么证据说是首辅做的？」

她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悠闲而冷漠的声音。

「是本君做的。」

明辛璃抬眼看去，见那一抹暗紫的身影从园门外走进来，那张好看的脸上的是一贯冰凉的神。

「洛大人。」裴玄辰轻轻吐出这三个字，眼眸微移看向跟在他身后脸色苍白的洛策，半带的笑意中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怒气，「本君将夫人托给你们照看，贵府就是这样照看的？」

以他在京中的眼线和情报网，不止黄昏便知道了发生的事。

明辛璃看了眼裴玄辰，又低头看了眼几乎是被拷打死的张迎夏的尸体，不自觉攥紧了外衫衣角。

是，张迎夏想取她性命是真，要害她也是真，她罪有应得。

但正如李君煜所说，她犯的罪应当由律法裁决，或流放或发卖或死刑。

就算张迎夏最后难逃一死，但也不该由裴玄辰裁决。

洛策脸色也并不好看，强忍的怒气叫他面无血色。

无论怎么样，张迎夏作为府上最得宠的妾室，洛策并非对其过往毫无挂念和情分，他咬咬牙开口道：「她虽有罪，但毕竟也还是我洛府的人，何况她并未认罪，事情也未水落石出，首辅如此草草了结人命，到底是否欠妥？」

「认罪？」裴玄辰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左眉微微上扬，勾起的唇角带着戏谑的笑，「她若是得手...」他说著目光不经意扫过明辛璃的脸庞，扬起的嘴角逐渐收回，脸上的笑意像是被冰霜冻住，显得有些僵硬而不自在，「怎么，夫人也觉得本君欠妥？」

听到裴玄辰的声音，明辛璃捏紧了手上的衣衫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明辛璃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但知道一定好看不到哪里去，她张了张嘴，却发现面对这样的裴玄辰，她说不出话。

「呵。」裴玄辰冷笑了一声，听不出是嘲讽她心软还是自嘲自作多情，他手腕一转将折扇打开，神色冰冷，「夫人，是有什么想说的？」

一瞬间仿佛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明辛璃的身上，整个院子里的气氛顿时紧绷起来，仿佛空气都变得寒冷，风一吹过就能刺骨。

「我...」明辛璃看着裴玄辰，艰难的发出一个音节，她微垂眸，视线从张迎夏死不瞑目的脸上扫过，她攥紧了手，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对裴玄辰道：「我知道大人是为我好，张迎夏害我未遂，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