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明辛璃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后又反应过来。
除了裴玄辰还能是谁。
喜欢?
明辛璃微愣,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她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是下意识觉得,如果她不讨好裴玄辰,不能惹他欢心,她的下场就不会比前三位夫人好到哪里去。
新婚那夜,她差点被他掐死在大堂上,第二日云山郡主上门找事,用箭射了她整整两个时辰,而裴玄辰只是在旁好整以暇的看着,像看一出好戏,又像在看垂死挣扎的猎物,好像看够了,又大发慈悲的救她一命。
后来回祝府,因为给祝南星留下暗示被他看破,又险些被他掐得喘不过气。
在裴玄辰手上,她好似就是一只提线木偶,而裴玄辰随时都能轻而易举的将她拆分,所以她觉得除了下意识讨好裴玄辰,别无退路。
就连在京兆尹府那日,她不知为何裴玄辰会将那些人全部射杀,以至于到第二日清晨,街道上的血都没能完全洗净。
她知道对敌人不能心软,可满地的尸体又无时无刻在她耳边轻轻低语。
或许人命在裴玄辰眼里,一文不值。
可她对裴玄辰全然是利用吗?
又似乎...不是的。
哪怕在决定进裴府之前,她已经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诫自己裴玄辰是什么样的,和他相处一定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决不能掉以轻心。
可有时候她又觉得,和裴玄辰相处...没需要那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明辛璃回答不出来,索性岔开了话题,「你想做什么,想让我帮你对付他?」
李君煜一愣,哑然失笑。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的声音很温柔,听起来如沐春风,他又道:「这无关权谋之争,是明澈想知道,不是祁王想知道。」
明澈...这个名字对明辛璃来说是个深埋心底但又逐渐遥远的名字。
是啊,她和裴玄辰又认识多久呢?虽然或许他们日后相处的日子会很长,但和明澈是不一样的。
她可不敢像欺负明澈一样欺负裴玄辰,她会把冻得冰冷的手猛的伸到明澈的后颈里,会半夜站在他床边吓他,会抓虫故意丢到他被子里。
或许裴玄辰永远看不见她这么爱戏弄人的一面。
而明澈似乎从来没有因为这些捉弄对她发过气,他总是能被她的三言两语就哄好。
明澈见过她和别人打输还不服气的模样,见过她进鸡圈拿鸡蛋被鸡追着跑最后摔了个狗啃泥的模样,见过她采错药吃了连吐三天的虚弱模样。
她的耀眼,她的狼狈,她的脆弱他全都见过。
而明辛璃也是,她见过他犯傻,见过他和村民据理力争为了报她好不容易拿到的鸡蛋的模样,见过他因为脸上的疤而被旁人扔石子的模样。
他们互相见过彼此最纯粹的样子。
在明澈没有不辞而别之前,明辛璃甚至想好著一直把这个二傻子带在身边,在她的计划里,一切都计划了两份。
可有一天她回家,却只看到了空荡荡的,被翻过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