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对这个问题裴玄辰会不予置喙或恼羞成怒，却不想裴玄辰只是风轻云淡道：「首先，本君没有纵容云山，其次，对于没有求生欲望的人，不值得本君相救。」

「你什么意思？我姐姐怎么会没有求生欲望？」露白挣扎着要上前，却被岱渊无情的按在了地上。

裴玄辰看了她一眼，徐徐开口：「她其实会水，不是吗？」

露白一愣。

她并不清楚她姐姐有多会水，但以前一起沐浴时，她们比谁在水下憋气，姐姐也总是比她憋得久。

「就算她不会水，一个正常人也不会在有意识的落入水中后，只下意识挣扎两下就停止了动作，任由自己沉下去。」裴玄辰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露白沉默下去，在黑夜中似乎能听见低低的啜泣。

「带她下去。」裴玄辰说了一句后又继续查看尸体，但却又由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露白，「还有，你，可以留在裴府。」

「大人这...」沧溟下意识的开了口，但看到裴玄辰的眼神后又止住了声。

露白瞥了他一眼，抹去了脸上的泪痕嗤笑道：「首辅大人的心胸突然开阔了起来，是想让我替你保护你的夫人吧。」

培养一个危难时能挡在身前的人很难，裴玄辰也十分清楚的明白这一点。

看见裴玄辰不说话，露白又轻笑一声，冷冷道：「我是不会留下来的。」

「别啊，露白姑娘，我们大人好不容易大发慈悲的...」岱渊小声说著，露白回头瞪了他一眼，他也立即乖乖的闭上了嘴。

露白挣脱他的束缚，一甩手独自快步的朝山下走了。

翌日一早，明辛璃醒来时便隐隐听见外面有喧闹声，她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走到门口看见暮紫正揉着自己的后颈。

昨夜回来时见她被露白打晕了放在床上，想来应当是露白下手重了一些。

看见明辛璃出来，暮紫连忙站起来道：「夫人您醒了，奴婢这就给您打热水去。」

「不用，你歇著吧，我自己去。」明辛璃拉住她道，说著又往山下瞧了一眼，「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先前首辅大人来过了，说夫人好生休息就是，旁的事不用管。」暮紫说著推着她进去坐下，「夫人您就歇著吧，这点小事我去就好。」

她说著一溜烟儿的就窜出去了，根本不给明辛璃拉住她的机会。

想来她应当什么都知道了，只是不问不说而已。

外面喧闹似乎还在继续，明辛璃想出去瞧瞧怎么了，但想到自己披头散发直接出去或不太好，正纠结时瞧见瑞雪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她忙喊道：「瑞雪？」

正要转弯的瑞雪一顿，回头看向明辛璃行了一个礼，乖巧道：「见过裴夫人。」

明辛璃微微颔首，问道：「你知道外面这是怎么了？」

「知道，是陛下要亲临灵露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