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不会来?裴玄辰...会不会来?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明辛璃的就咬牙啧了一声,她轻盈跃起躲过身后射来的箭,眉目紧锁,在心里暗骂自己完蛋了。
倒不是因为身后的人,而是因为娘亲说过,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自己才最可靠。如果有一天遇到危险的时候,想到的不是要自己解决,而是想到一个人,由为是想到一个没有亲情关系的男人的时候,那就说明....
当时娘亲只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却没有把话说完,明辛璃并不明白那个笑的含义,现在也不明白,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情。
宣庆王府内,云山刚写完给恒瑶的信送出去,宣庆王就气势汹汹的走上门来,将公文往桌上一甩,把云山都吓了一跳,她抬头微微蹙眉看向自己父亲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你自己看看吧!」宣庆王气恼的说。
当然不是气云山的所作所为,而是气这件事竟然被人发现,还要搬上公堂!
就算京兆尹府管不了皇室的事情,往上挪也该是挪到宗理司,可谁能想竟然直接让朝廷办案权力最高的镜台司来接手此事,这怕是摆明了跟他宣庆王府过不去!
云山看见最后落款上印的镜台司的章时,脸色也陡然发白,一下站了起来,颤着声音说:「这怎么可能呢!她,她不过是个罪臣之女!而且裴玄辰并非皇室宗亲,他怎么能动用镜台司!」
闻言宣庆王的脸色沉得更深了,他冷哼一声,双手负在背后握紧了拳,目光阴戾,「裴玄辰,呵,他怕是没有心思管一个死人的事,挑起这件事的,是李君煜。早知这般,当初在他封王的时候,就该永除后患。」
若不是年纪轻轻就被划了封地封了王侯,当初的皇位,还指不定要落到谁的头上。可惜李君煜蠢就蠢在,明明是太宣帝最疼爱的小儿子,偏偏要跟着裴先礼那群老固执闹改制,要让那些低三下四的庶民也能进最高学府的大门。
此举本就悖逆朝中贵族之权,宣庆王作为太子一党,更是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手段,一朝暴民事发,所谓的寒门学士叛乱,惹得龙颜大怒,本以为能将裴先礼那一群异党一并出去,却没想李君煜年少轻狂,一己之力担下所有罪责,太宣帝不忍重罚,去也不能坐视不理,便一纸封书将年仅十三岁的李君煜封为祁王,远派祁州。
本以为没了李君煜,那些老臣会安分一些,但没想到裴先礼还敢旧事重提,屡次上荐,念在祁王的份上,太宣帝并未罚他,但也耐不住在裴先礼的号召下,愈来愈多的朝官站到他们这边。
所以...
在除掉裴先礼后,宣庆王本也有思虑是否要将远在祁州的李君煜也一并抹去,但此时东宫事变,太子被废,无暇顾及其他,两年后,太宣帝驾崩,在临终前留下一道遗诏,允了寒门学子的仕途,但只能另立学府,不得僭越。
即便如此,也能仍然感受到,近年来这条比权贵仕途难走的多的路,逐渐变成了平坦大道。
都是裴玄辰干的好事!
宣庆王眯了眯眼,眼里迸发出凶狠的精光,云山也难得的感到了惊慌,抬手一把抓住了宣庆王的衣袖焦急的问道:「爹爹,这该怎么办啊?」
「怕什么,」宣庆王说著拍了拍云山的手,「白家是裴玄辰亲手判定的罪臣,你杀的是罪臣之女,你可是郡主,本王看他们敢怎么样!」
「奉镜台司令,捉拿疑犯云山郡主。」身穿白面金织飞鱼服的人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他一路走到两人面前,面不改色道:「云山郡主,请跟我们走一趟。」
云山郡主往宣庆王身后一躲,宣庆王转身昂首看着他们,「我女儿是郡主,你们有什么资格带她的走?」
「镜台司的公文,就是资格。」来人毫不示弱,将公文往宣庆王胸前一拍,厉声道:「来人,拿下嫌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