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本王去裴府?」李君煜一手负在背后卷著书,似笑非笑的转过身看向悄然而至岱渊,岱渊低着头,神色尴尬。
他自然说不出自家主子被明辛璃误会要他作证的事情,裴玄辰也不会让他这么说。
于是只能借由是要商谈正事,邀他去裴府商讨祁州周边的兵权之事,倒时在因事制导的,让明辛璃明白裴玄辰那日去明月楼当真没有做其他什么事情。
谁知李君煜手指轻轻在树上拂了一遭,将书放到一旁的梨花木案几上,笑了一下。
他笑得很浅,像是早春初开的梨花,花蕊卷著冬末的寒气,舒展开的花瓣又汲取著初春的暖,裹挟著万千情绪,但最终又归于一抹平静的洁白。
「是昨夜回去,她生气了吧。」他笑着淡淡说。
岱渊一愣,立即道:「咳,我们大人只是想邀王爷到府上商讨正事,和夫人并无关系。」
「我没说是你们夫人生气,你提她做什么?」李君煜故意道,他双手负在背后站在门前的阶梯上微垂著眸看着岱渊开口:「昨夜本王回府时,若不是青女提醒本王身上的香味会引来无端的猜忌,恐怕本王自己也不会意识到。」
听李君煜已经提到了胭脂香气,岱渊便知李君煜这是一眼便将他的来意看透了,没办法,他只能硬著头皮说:「若是殿下肯作证,大人会给祁王殿下玳星城的兵权。」
听闻此言,在李君煜身边的白榆都显得有些激动。
这玳星城位置特殊,是进去祁州的咽喉要道,但这一块地方的势力被裴玄辰紧紧攥在手中,他们几次想从中瓦解都以失败告终,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可就摆在眼前。
他激动的看向李君煜,却见李君煜轻轻的摇了摇头。
「本王换去玳星城的筹码可以是任何东西,但不会是她,她永远也不会成为本王为了换取什么的筹码,更何况,她不需要本王的作证。」李君煜说著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里面,眼角眉梢染上笑意,眼睛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她这个人啊,只是一时上头生气,睡一觉起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冷静下来,自己就能将所有的东西理清,错了会好好面对,但是对了也会找对方理个清楚。」李君煜笑了笑,「回去吧,你们要相信她,她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若是关于她的事,裴大人拿什么和本王换都行,但不能与朝政相关。」
岱渊将信将疑的听完李君煜说的话,有些怀疑的行了礼后走了。
他刚一走,白榆就立即冲上前着急道;「殿下,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啊?!」
「本王刚刚已经说过了,你不必这么着急,玳星城虽然重要,并不是无可替代,不接这份礼,本王也可以从其他地方重辟一条要道。」李君煜回身坐在茶桌前,有条不紊的泡著茶,缓缓道:「她啊,其实小气着呢,若是毫不相干,毫不在意的人,莫说只是身上有胭脂香气,就算当真带了其他女人回去,她也不会动半分怒,装也懒得装,干脆笑嘻嘻的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热气将茶叶冲泡开,腾起的热气弥漫在他眼前,空中甚有一丝苦涩的味道,「她在意他,很在意。」李君煜低声喃喃著,目光透过水雾凝视在空中的某一处,絮语低声,像是说给自己听,说给明澈听。
当看见裴玄辰手上缠上的纱带形状,他便知道了。
明辛璃确实是喜欢区别对待的人,对于一般的人,她包扎伤口只讲究能止血就行,随意敷衍就过去,但是对于在意的人,她会包扎的非常仔细,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在末端给人打上一个形似蝴蝶的结,若是一时兴起,还会在纱带上提上她的名字,落下专有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