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呆呆的看着他,呆滞的摇著头,如木偶般摇著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把遗诏藏到了那里。」她低声喃喃了两三遍后,忽的捂住头尖叫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贱民如蝼蚁,我想杀就杀!」
忍不了她刺耳的声音,裴玄辰蹙了蹙眉头,转身不再理会她,提步往外走去。
看来恒瑶藏着的东西可不少,他要的,可不是什么遗诏。
当年他的父亲在不夜侯投靠之时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在裴家事发前一日,他曾往宫中写过一封信,信上写了什么内容,裴玄辰如今也不知,但他知道的是,当年那封信,根本没有送到皇帝手上。
走出镜台司的郁闷,裴玄辰抬眸看了眼头上牌匾,他自是知道这群人并不会任他调遣,索性不在此处耗费时间,正出门时见着李君煜迎面走来,下车的李君煜扫了他一眼,裴玄辰笑笑,「祁王殿下,真是巧。」
随同前来的人瞧见这两位撞到一起,各自手心都捏了一把汗,默不作声的往后退了三步拉开距离,谁都知道这二位是水火不容,走到一起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谈不上巧,本王是特意来瞧瞧,首辅大人是否要在法度之地撒野。」李君煜气定神闲的回道,眼神看看越过他往镜台司里扫了一眼。
「那祁王殿下可失望了,本君今日心情甚好,不想同一个疯子计较。」裴玄辰摇著半开的折扇缓缓从镜台司的阶梯上走下来,路过李君煜身边时停了下来,用扇子敲著自己的肩膀,侧头看他,「不过本君觉得,既然人已经疯了,不如就放了吧。」
他说完抬眼意味深长的李君煜对视一眼,从一群弯腰行礼的大臣中间走过,上了马车。
李君煜微微侧头,又很快收回视线,提步往镜台司内走去。
南境,洵城外。
南境边线战事正紧,由为是不夜侯的人常常出现在队伍后方,弄得军队人心惶惶,为首的卫将军得了京中急报,这两日正在原地驻扎修整,不能贸然前进。
而此刻他的营帐中正躺着一个满身是伤的人。
卫羿走到床帐边,看着正在给床上的人处理伤口的小妹问道:「他的伤势如何了。」
「运气好,没有伤到要害。」卫子语一边说著,一边将换下来的沾满鲜血的衣物扔到一旁,利落的裁断纱布按在他胸前的伤口上,面不改色道:「如果我没看错,他身上的伤口痕迹,和军队后面被不夜侯的人暗伤出来的伤痕是一样的。」
看着自家小妹一双杏眼里满是担忧,薄唇一抿紧更是显得脸上毫无血色,卫羿叹了口气,挥手说道:「想哭就哭出来,憋著像是什么样。」
一开始卫子语还能紧抿著嘴不做声,没过一小会儿,豆大的泪珠就从眼里断了线般落出来,卫羿看了又不忍心了,叹气著安慰:「祝南星从小就命大,你刚才不也是说了,他没有伤到要害。」
「不是你让我想哭就哭的吗?」卫子语用袖口胡乱的揩去泪水,本就带着哭腔的声音听起来更是委屈了。
卫羿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本来就嘴笨,一下更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说自家小妹哪里都好,有姑娘的细心,胆子又大,就是看上了祝南星,问题是一看上就念了三四年,到家里要给她说媒时,胆子一下又小的不得了,听说前几家姑娘都被拒了,更害怕了,抱着爹的大腿不准他去,可眼下到了适龄的年纪,也该嫁了,家里要给她安排亲事,她倒又不肯,趁著爹娘不注意,竟跟着他混出来了。
也不知祝南星大老远跑到边境来做什么,他左右看了一圈,看到了被破布包起来的匣子,外面的粗布上已经染了血,但匣子内的东西还是完好无损。
「他被上百个人围攻,就是因为这东西?」卫羿说著将手放到盒子上,他指尖刚放上去卫子语一下大声呵道:「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