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明辛璃下床时腿脚还在发软,她深吸一口气扶着床沿踩在地上,进来暮紫见状连忙上前来将她扶住,开口道:「夫人您再歇会儿吧,奴婢这就替您洗漱。」
明辛璃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裴玄辰呢?」
「大人一早还要上朝,进宫了。」暮紫赶紧说著,且道:「大人吩咐了,待夫人醒后,叫人将东西搬到大人院子里去,说是特意为夫人腾了一间屋子出来。」
明辛璃按著酸痛的腰,低着默不作声的红了脸,良久,才低低吐出几个字,「知道了,你先去叫人把被褥换了,我再躺会儿...腰疼。」
宫内,今日的朝下得格外的早,听说是某位裴姓首辅急着回家,寻常还有心思听听这些老臣上谏一堆有的没的,今日到格外利落,三下五除二便将这群人打发了,剩下的撂下一句,陛下大了,这折子自己批吧,随后就赶着第一个出了殿门。
人人都议论这是赶上什么喜事,竟能让裴首辅如此高兴。
走在后面的祝庚默不作声的叹了口气,他看着裴玄辰走出去,脚上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却还是追不上他,甚至被越甩越远,眼看裴玄辰就要上马车,祝庚连忙三步并两步的跑起来,一路小跑追上去喊:「首辅大人且慢。」
裴玄辰侧眸看了眼,今日心情不错,他当真停了下来,笑吟吟的问:「祝大人还有什么事?莫非是对本君方才的言论有所不满?」
常年没怎么动的祝庚跑了两步过后有些喘不上气,他气喘吁吁的撑著膝盖,深吸了两口气后直起身道:「是小女的事。」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云山郡主竟敢公然行刺小女,老夫自然是要叫她给个交代的,早听闻她被压入了镜台司,如今,有什么需得老夫帮忙的,首辅大人说一声,老夫自当尽力配合。」
那日明辛璃在郊外遇刺后,祝夫人回府硬是搅了个不罢休,甚至放话,他一天不让云山郡主付出代价,他内宅就一日别想安宁。
祝夫人出生洛家,平日里瞧着温柔,但真生起起来,骨子里和洛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那是不达目的,无论用什么办法都绝不罢休的,何况听说就这件事,洛府也已经记了宣庆王一笔了。
听祝庚说完,裴玄辰绕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头,戏谑道:「本君听说,当初祝大人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样的话,怎么如今还关心起来了。」
闻言祝庚尴尬的笑了笑,「不过是一时气话,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不管呢。」
「哦——」裴玄辰故意拖长了音调,悠悠看着他徐徐道:「原来祝大人还知道,本君夫人是你的女儿。」
听着裴玄辰这话仿佛意有所指,祝庚微微蹙了下眉,但也不敢轻易去揣测裴玄辰的心思,也摸不著什么门道,讪笑着敷衍到了两句『自然,自然』。
而裴玄辰留给他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抬脚上了马车,悠然道:「祝大人回去吧,若是有事,本君自然会亲自拜访祝府。」
马车徐徐驶动朝着宫门外而去,裴玄辰坐在马车上微微阖目,一手撑著额头嘴角噙著笑意,或许是祝庚的话提醒了他牢里还有一位,他这才悠然问道:「云山如何,她昨夜收到的礼可还满意?」冰冷而上扬的语调里充满了嘲讽之意,话语里潜藏着血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