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径直从她身边走过，留下一阵淡淡沉香味，就是这股熟悉的沉香，曾让她感到安心的香气，如今却叫她的心如坠冰窟。

不等他完全走过去，明辛璃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她也不知道她自己是怎么想的，但她不明白，不久前还抓着她的手睡觉的人。短短一会儿就变了模样。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那只被她抓住的手，骨节因用力而泛出的青白色，连血迹都掩盖不了。

明辛璃缓缓的转过身看向她，眼眶红得像是一只兔子，“你受伤了。马上宵禁，没有马车出来。”

裴玄辰微微蹙起了眉头，或许是因为月色的降临，看不太清他的眼眸中的神色。

“这是他的血。”他的语气中在今日难得有了一些就往日的温柔，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那也不行。”明辛璃固执的看着他的双眼，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端倪，两人良久的对视著，最后裴玄辰先移开了目光，将手从她的手里轻轻挣脱，走上了马车。

他实在不敢再多看她发红的眼眶，生怕下一秒就功亏一篑，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

待到他上去后，明辛璃看了看自己放才拉过他的手，深吸了几口气，也坐上了马车，她在马车里坐定，但却发现一向喜欢贴着她坐的裴玄辰却坐在她对面，正侧身看向窗外。

明辛璃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看向裴玄辰解释道：“我今天没有不想救瑞雪，我是担心这是个陷阱，我...”她越解释越激动，一时又语无伦次起来。

她本以为裴玄辰会戏谑的笑看着她，等她解释完，却没想裴玄辰只是仍旧看着窗外低低的嗯了一声。

这一声轻轻的嗯顿时也让明辛璃的心无休止的下坠。

她不明白这个嗯是什么意思，她怔愣著看着裴玄辰，期待着他能给她一个解释。

许是感受到了明辛璃的目光，裴玄辰终于动了动，他缓缓回过头，目光如月色一般冷清，“嗯的意思是，本君知道。”

“那你...”明辛璃凝视着他，颤抖的声音让她自己都快要听不清。

而裴玄辰久久的凝视着她，露出了一抹漫不经心而且极为戏谑的笑，就如她第一次见他一般，“本君腻了。”他淡淡的吐出这几个字，“花在你身上心血太多，着实有些费心费力，还有，本君忘记告诉你，那条手串，其实是本君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当初不认，是担心她暴露出来而受到威胁和伤害，如今想害她的人已经没有的能力再出手了，本君也自然不需要再瞒，是该给她曾经许诺过的名分了。”

裴玄辰的话字字清晰的落入明辛璃的耳朵里，她却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醒神时不知什么时候，面颊和衣襟都失了一大片。

“所以...你骗我？”她的声音颤抖得像是能被车轮的声音所掩盖，但裴玄辰还是听清楚了，他漫不经心般将目光移到窗外，冷漠的吐出一个字，“是。”

明辛璃僵坐在原地，浑身如同被冰水浇了个透彻，裴玄辰的目光始终落在窗外，一颗心如同悬在空中不停的颤抖，升也升不上去，落又落不下来，如同在水与火之间，艰难的熬著。

他的指尖也是又冰又凉，但裴玄辰自己却好似毫无察觉般，窗外扬起了细细的雨丝，他看着著一缕缕落下的银丝，看似平静的缓缓开口：“正巧成全了你和李君煜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