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的马车在宣庆王府门前停下时,王府的门打开着,像是早知道他会来。
“你可收敛一些吧。”宣庆王妃坐在宣庆王身边颇有些埋怨的说著,因为云山的事,她一瞬像是老了不少,如今府上的世子还小,借着这一点,几个妾室都想坐到她头上来了。
“收敛什么。”宣庆王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如今的王妃一下年老色衰,又因为云山惹出这么大一堆的事情,他早已不知轻看了她多少,宣庆王傲慢道:“有什么好怕的,恒瑶说得对,他裴玄辰欺辱皇室颜面,本王连口恶气都出不成?”
感受到宣庆王对她的态度近日来变了不少,宣庆王妃也窝著一肚子火气,生气道:“那就随便你吧。”说著一甩袖子就气呼呼的走了。
“脾气还愈发的大了。”宣庆王不满的说了一句,神色得意洋洋的说:“来人把那小丫鬟给本王抬到门前去。”
祝玉真让马车紧紧的跟在裴玄辰身后,她见裴玄辰下马车,立即走上前去,刚准备替明辛璃解释,却见裴玄辰眉头紧皱的盯着前方,她顺着裴玄辰的眼神看过去,瞧见了浑身是血的瑞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在看见地上那个身上全是血痕的人一瞬,祝玉真的瞳孔猛然锁紧,连忙跑了进去,险些被门槛绊倒也毫不在意,她冲到瑞雪面前,颤巍巍的将她抱起来。
瑞雪从小就跟着她,哪怕在她被祝玉妙百般为难时也没有离开,在祝玉真心里,早已不仅仅把瑞雪只当做是一个丫鬟了。
“祝二小姐,嘴上说著不嫁,这不还是自己跑到本王的王府里来了?”宣庆王的声音从照壁后传来,他人也缓缓的从照壁后走出来,看他们的目光视若玩物。
祝玉真生平以来头一回如此生气,通红的眼眶瞪着宣庆王,恼怒的吼道:“没想到堂堂王爷,竟然会当街强抢民女,实在无耻!”
但她的骂声在宣庆王耳里听起来却不痛不痒,“祝二小姐骂人可真是好听,就是不知道嘴皮子是不是一直这么厉害。”
“你...”祝玉真涨红了脸,感到有人来到了自己的背后,随后一条墨色的大氅落在了瑞雪被血染红身上,裴玄辰垂眸看着脸色惨白还有微弱呼吸的瑞雪,乌黑的眼眸冷若寒冰,“沧溟,带她回裴府,找个大夫。”
沧溟颔首,上前从祝玉真怀里抱起了瑞雪,并示意祝玉真跟着他走。
而宣庆王没有阻拦,只是冷笑的看着他们,反正气已经出过了,而就算恒瑶说裴玄辰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就不会动他,但他也没有打算进一步惹怒裴玄辰。
这一点裴玄辰也知道。
他先前动手除过一个王爷,就是那一件事,在京城一石激起千层浪,甚至出现了借此揭竿而起要起他的义,百官联名上书状告他大不敬之罪,但那一次还是他手里有那人里通外敌的证据,才得以平息风波。
如今太宣帝的儿子只有宣庆王和祁王尚且在世,若他此时除了宣庆王,无异昭告天下,坐实了他的狼子野心和乱臣贼子之名。
“裴首辅留下,还有何贵干?”宣庆王好似拿准了他不会杀他,更加得意起来,好似全忘了自己左袖管是如何变得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