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祁王还未归来。”青女站在祁王的府门和恒瑶的车马之间,不动声色挡住了她下车入门的去路。
“无妨,本宫是晚辈,等等皇叔也是应当的。”恒瑶一手将珠帘撩起来,笑吟吟的看着青女,“只是不知,在这里等著是否会给皇叔引来非议,你觉得呢?”
“长公主殿下的言重了,奴婢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拦长公主的路。”看她是铁了心的要见李君煜,青女往旁挪了一个身位,“长公主殿下请。”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李君煜的耳里,他刚从明辛璃选好的院子里出来,回头看了眼还在院里上下打扫的人影,对白榆低声道:“清理眼线的事情先交给你,本王回去瞧瞧这位小皇侄又想做什么。”
他回到祁王府,青女在门外就迎了上来,颔首道:“殿下,她来了一直什么都不说,只是来探望您的。”
“知道了。”李君煜目不斜视的往里面走,心中自有定夺,看来越是说没事,藏着的事情就越大。
他刚一推门踏入前厅,就见恒瑶坐在席座上,手里拿着一颗熟透的葡萄把玩着,瞧见李君煜走进来,她弯眸笑着,不急不缓的站起来行了礼,“见过皇叔。”
“不必这么客气,你不辞辛劳的从宫中跑来,有什么要紧事?”李君煜不咸不淡的说著,坐到主位上坐下,恒瑶站在一旁转身看向他,“哦,我不是从宫中来,我从庆王叔府上来的。”
“哦,听说皇兄病了,好些了吗?”李君煜想到是说裴玄辰将宣庆王打了一遭,听说还打得挺严重。
知道他是明知故问,恒瑶也没戳破,依旧笑着道:“可严重了,眼下都还下不了床呢。”她说著在李君煜旁边坐了下去,一双如含春水的眼盯着李君煜,“我可真是替皇叔担心,指不定什么时候这病,就病到皇叔身上了。”
“哦?”李君煜好似颇感兴趣的挑了一下眉头,侧眸看向她,悠然道:“本王可未听说,这病会传染。”
“会,当然会。”恒瑶的神色正经起来,但她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用目光扫了一圈屋内的人,李君煜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放下手上的茶杯,挥手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待到殿上的人都退完了,李君煜轻轻摩挲著紫砂壶,沉稳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可冒犯的威仪,“说吧,也不必在此处打哑谜了。”
“皇叔果然是聪明人。”恒瑶又笑起来,先问道:“不知皇叔终于得了美人,可还开心?”
她话音刚落,就收到了李君煜警告的眼刀,恒瑶连忙笑道:“皇叔别紧张,我不会对她做什么,何况现在我着实不知她在哪里,唉,不过人家可真羡慕她啊,竟然能得到皇叔和首辅的青睐,真是命好呢。”
“我并不在意她,本王只在意你的手段。”李君煜实在不太会说谎,便将目光移开,沉沉的盯着手上的茶杯。
“是,”恒瑶顺着他的台阶下,笑着,“其实我也不在意她。”
“那我很想知道,你在意的是什么。”李君煜抬起眼皮,深邃如墨的眼里看清情绪的搅动。
“很简单,皇叔在意什么,我就在意什么。”恒瑶说著身子稍稍往前一倾,直直的盯着李君煜的眼睛,充满诱惑般轻轻启唇,“皇叔难道不在意,李家的江山吗?”
李君煜没说话,毫无波澜的眼睛盯着恒瑶,他心里此刻并没有想着什么江山,只是头一回觉得不知不觉间,这个和他岁数相差无几的姑娘竟在深宫中长成了的一条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