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人大殿上，裴玄辰和李君煜有意的隔开了明辛璃，李君煜让青女将明辛璃的看着，而后将裴玄辰请到了侧殿。

进了侧殿门，裴玄辰低低的脱口而出，“她瘦了。”他声音说得极低，但李君煜还是听见了，他瞥了他一眼道：“你该庆幸我在京城这两年脾气好了很多。”否则当明辛璃在他面前哭的时候他就已经冲进裴府要找人算账了。

裴玄辰听着苦涩的扯动了一下嘴角，“你现在性格好了，那很好。”可以把她照顾得更好。

“你不必这么说话，本王从不需要别人的施舍，更不需要别人亲手把心上人推到我怀里。”李君煜那张向来温和的脸上如同结了一层冰霜，从他微蹙的眉头看起来能看出此刻他心中的不悦。

他不爱阿璃吗？他当然爱。

他苦苦找了她两年，这两年里没有哪一个日夜不在想，若是找到了她，他便从京城退出去，回到祁州，两年的时间，他在祁州规划了给她住的田宅，将她喜欢的吃糕点铺老板娘请到祁州去开店，她爱看的杂耍，爱读的书，爱吃的烤鸭...

他用两年点点滴滴的时间，将他们所有的回忆都铺满了整个祁州。

因为他坚信他一定会找到她的。

而他确实找到了，但在重逢的那一刻，所有准备的一切，却又变得无比遥远。

如今李君煜瞧着明辛璃，明明就在眼前，却触不可及。

他可以怨一切，怨裴玄辰，怨翎，怨天怨地怨命运，但到头来，他只怨自己，怨自己没能再快一点找到她，怨自己总是差一点差一点，就像当初差一点能救下裴家一样，他也差一点可以握住明辛璃。

“陈青的首级，你看过了？”李君煜不愿再去想，他微微转动着手腕，就势转移了话题。

裴玄辰淡淡道：“看过了，一大早就有人将头颅扔进了裴府，动手的人，手法确实利落，非常人所能及。”

“我知道，是翎做的。”李君煜并没有弯弯绕绕，而是直接明了的指了出来。

裴玄辰看了他一眼，低低一笑，“看来恒瑶对你还真是放心，这样也好，纵然眼下死了一个陈青，他的才能不俗，却也并非无可替代，日后有机会，还能培养千千万万个像陈青这样的大夫。”

“呵，看来你没看出来。”李君煜带着三分得意的笑了一声，看向裴玄辰，“那我若说，那不是陈青呢？”

“什么？”裴玄辰皱起眉头看向李君煜，脑子里回想起陈青的容貌，觉得并无差异，他不懂李君煜这样说或者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你也看不出来，恒瑶也看不出来，这很好。”见裴玄辰紧盯着他，李君煜缓缓转身面向他，神色严肃，“你不会事到如今，我还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盘吧。”

当年他提出开放科举制广立书斋学院，遭到一众朝臣贵族的反对，由为是那些王公大臣，其中有牵扯不清的利益，而当初太宣帝偏爱于他，虽没有立他为储君，确实样样都按照储君的标准来培养。

当初的年少轻狂终究会付出代价，他羽翼未丰，而东宫一党早已和朝臣勾结，又有不夜侯搅乱朝纲，太宣帝明升暗贬将他送到祁州，虽保住了他的性命，却也抹煞了少年傲气的心性。

祁州是个好地方，山川秀丽，沃野千里，如此宜居之所，倒确实能消磨一颗好胜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