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气愤之下,董鄂姝容的眼睛都红了!郭络罗纯佳那个又蠢又笨的贱人哪里配得上爷了?自己不过是略施小计,就让那贱人着了道被送去抚蒙古了。
可娘娘和爷怎么就看不见自己的好?明明皇阿玛都下旨赐婚了,他们还一个两个的尽往府里抬那些长的像郭络罗纯佳的贱人!现在自己都快成这圈子里的笑话了,难道还不许下手除了那起子贱人吗?!
阮嬷嬷自然知道福晋的心结在哪里,她叹了口气温声宽慰了福晋好一会儿,等福晋情绪终于平缓了,她才继续分说道:
“那纯佳格格是宜妃娘娘一早就为九爷定好的嫡福晋人选,千娇万贵地养在宫里同九爷一处长大,情分自然是有的。她就那么平白被咱们算计了去,娘娘和九爷心里肯定生气。
虽说咱们行事周密,并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可现在福晋取她而代之,成了最大的赢家,娘娘和九爷心里就难免不怀疑。但无论如何,皇上口赐婚,福晋这位置坐的是牢牢的,娘娘和九爷有再多不满又能如何?
现在福晋只要好好调养身体,早日诞下小阿哥,到那时娘娘和九爷看在小阿哥的面儿上,定也不会再为难福晋了。
至于后院那些莺莺燕燕,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物,九爷能新鲜得了几时?福晋何必同她们置气,没得掉了自己的身价。不妨就让九爷先新鲜一阵,等劲儿过了,那些玩意儿是打是杀,还不全凭福晋一句话?”
董鄂姝容知道阮嬷嬷都是为了自己好,可旁的人也就罢了,那兆佳黛雅却不同,她总是有些膈应。
“嬷嬷,这以前满府的侍妾不是些个汉女,就是些个扬州瘦马,我心里自然不惧。但那兆佳氏不一样啊,兆佳是满洲大姓,我总担心她有一天会得了势。”
董鄂姝容没想到她刚刚那句话竟是一语成谶,后来兆佳黛雅可不就是得了势成了她的心头大患,最终还彻底架空了她这个嫡福晋。不过现在她说这些却是没一个人相信的。阮嬷嬷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边帮她重新在发髻上换了几支簪子边解说道:
“福晋多虑了,兆佳虽是大姓,却旁支繁杂,户户都不一样。听雨阁那贱人从祖上三四代起在旁枝里就没落了,家里除了守城门的父兄,就一个快瞎了眼的老娘,连个使唤的下人都没,就这号的能在府里掀起什么风浪啊。
而且那贱人也是个没福气的,九爷掳她回来那天正好被太子的人撞见了,隔天御史就在皇上面前参了九爷。虽是皇上帮九爷把事压下来了,但到底是惹了九爷的厌恶。不然九爷也不至于一回来就把人扔到柴房里不管不顾了。
这么些天,若非是十爷多嘴又提起了那回事儿,九爷怕都忘了还有她那么个人了。可她偏偏还是个没眼色的,听说初次承宠就在床上喊救命,叫的嗷嗷的,愣是败了九爷的兴。
那听雨阁是什么地儿,咱们府里的最西北角,跟杂役房挨在一处。九爷这是有多不待见她,才会把她扔到那么个犄角旮旯里。所以福晋完全没必要在那么个东西身上花心思。且看她自己有没有那个活下来的命吧。
不过在依老奴看来,她活着比死了对福晋来说可能更有用。福晋别忘了,再有一年就又到选秀的时候了,九爷身份尊贵,又有宜妃娘娘在上面罩着,府里不可能永远只留些汉女,早晚都是要进满八旗的女子的。与其留着让上面选人进府,那还不如福晋自己安排呢。
依老奴看来,听雨阁那贱人就是个不错的。既占着兆佳的大姓,又偏偏是个娘家败落使不上劲儿的,而且她自个还立不起来,可不就好拿捏多了?福晋切莫要因一些小事,伤了大局啊。福晋您想想前两日皇上往八爷府里赐人的事儿。”
听阮嬷嬷提起这茬,董鄂姝容才猛然反应过来,然后惊吸了口凉气,暗叹好险,幸亏阮嬷嬷劝住了自己。
八福晋郭罗络钰岚向来嚣张,又有八爷宠着,宫里正经婆婆还是个不敢对她伸手的,她那后院就干净的连个摆设都没有,很让一杆妯娌羡慕。可她这样却是真真碍了皇阿玛的眼,三天两头的想办法给八爷赐人。这事儿八爷能挡得住一次两次,却不能一直硬扛着,前两天就躲不过抬了两个回府。
御赐的格格啊,地位哪里是一般人能比的。郭罗络钰岚也是个胆大的,见不能拒了这两个女人,便等人一进府直接就灌了绝子汤,然后才肯放八爷去那俩人房里。
这事儿动静闹的极大,可是气坏了皇阿玛,直接斥责她是大清第一妒妇,带着连宜妃娘娘都跟着吃了瓜烙不得不低调起来,才免了近几日五福晋和自己的请安,自己才能过几天舒心日子。
想到这些,董鄂姝容终于放下了先前除去兆佳氏的心思,无奈地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她虽恨那起子长的像郭罗络纯佳的贱人,但也断不会为此失了大局。
阮嬷嬷见福晋终于想通了,先前提着的心也跟着也放了下来,然后她招了珍珠回来继续伺候福晋,自己则出去布置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