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梁满仓带着兆佳黛雅的银镯子一出九阿哥府,就已经有人把消息传到九福晋董鄂姝容的福如院了。
福如院里的管事嬷嬷姓阮,是董鄂姝容的奶嬷嬷。董鄂姝容被皇上赐婚给九阿哥的时候,阮嬷嬷便被董鄂夫人伊尔根觉罗氏选中,一家子都做了董鄂姝容的陪房,因此她在福如院里份量很重。
听了下面小丫头来回说的听雨阁的动静,阮嬷嬷眉头皱了皱,心里仔细掂量了一番后才拿定注意往正房走。
正房里,董鄂姝容正由大丫头珍珠伺候着涂丹蔻。这次珍珠颇费心思,捣弄出的颜色异常艳丽,是以颇得她的欢心。
阮嬷嬷进来时,她正伸出一只手在阳光下欣赏着指甲上的颜色,看阮嬷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轻笑了声,颇好心情地问道:
“嬷嬷,什么事儿啊,让你一大早的就愁眉苦脸。”
见福晋问话了,阮嬷嬷就挥退了珍珠,然后凑到了福晋跟前压低声音说道:
“福晋,刚刚得到消息,听雨阁那边差人去城南了。”
“什么?听雨阁?呵呵,那小贱人死了?要拉回去自葬?”
一想到听雨阁里住着的那个小贱人同九爷的心尖尖郭罗络纯佳生的极为相似,勾得九爷竟不顾皇阿玛的怒火当街抢人,董鄂姝容的心里就像是吞了一口苍蝇般的恶心。
现在那小贱人终于被折腾死了,她顿感神清气爽,嘴角也勾起了嘲讽的笑。哼!想占九爷的心,也得先有命才行!
阮嬷嬷一见福晋笑成这样,就知福晋是误会她的意思了,便赶忙摇了摇头,然后低声解释了起来:
“福晋,那小贱蹄子命硬,说是今儿个突然醒过来了,然后就遣了后院儿的一个杂役小太监往城南她娘家哥哥那边递话去了,想让她娘家帮着请个大夫进府来瞧病呢。”
“什么?!混账!”
听得阮嬷嬷这般说,董鄂姝容的脸上神色大变,一抹阴狠涌上,她重重一掌拍在梳妆台上,硬生生击碎了一只白玉簪。
“嬷嬷,不能再拖了,让咱们的人去趟听雨阁送那小贱蹄子上路吧。等她那要饭的哥哥来了,让直接把尸体拉走!哼!晦气!本福晋就不信她还能命硬到几时?!”
“福晋,不可啊。”
阮嬷嬷就是因为知道福晋定会想这么做,所以才会亲自来劝。自九爷出宫见府以来,没了宜妃娘娘日夜盯着,福晋对后院里那些贱人就不再容忍了。这个月里更是接连下手,引起的动静实在不小。若继续下去,怕福晋早晚有一天会惹了娘娘和九爷的厌弃。
“福晋啊,听雨阁那小贱蹄子的生死不重要,但宜妃娘娘和主子爷的想法却很重要。福晋莫忘了,咱们这府里可有很多娘娘的眼线,那前院至今都还是娘娘派下来的戴嬷嬷在打理,咱们半点都插不进手去。
且上个月纯佳格格才被送到蒙古和亲,这个月咱们府里就暴毙了四个长得像纯佳格格的侍妾,这几乎是在打娘娘的脸了,所以现在听雨阁那边咱们不能再直接动手了,不然下次福晋进宫给娘娘请安怕就不好过关了。
“够了!”
阮嬷嬷话还没说完,就被董鄂姝容恶狠狠地打断了。然后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终是压住了心头的怒火,可仍旧十分不甘:
“嬷嬷,郭络罗纯佳那个狐媚子就是本福晋的克星啊!她人都嫁去蒙古了,还勾得爷三魂七魄都在她身上。从她走后,咱们这满府满院里,不管是爷自己弄进来的还是宜妃娘娘赐进来的,都跟她长得有几分神似。娘娘和爷,这是毫不顾忌的在打我的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