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先进去看看。”
人都到门口了,当然是要进去的。
张茉带着喜儿走在前头,又看了眼这“绣容风”的门匾,就毫不犹豫地跨步走了进去。
“绣容风”的格局比“顾家绣”可大多了,是上下两层的。
一层做绣铺揽客,二层是绣娘做工的地方。也有一个后院,但与铺子相通的门是闭着的,所以看不着。
这里绣品繁多,样式也齐全新颖,张茉进来后匆匆扫了一眼,便照旧就让喜儿去细看,她自己就随意转悠。
梁满仓因为要安顿马车,所以是落后一步才进门的。
他一进来,看了眼铺子里的情况,就赶紧跟到了主子身后。
而“绣容风”的一角,原本一个翘着二郎腿,端着小茶盏,悠哉悠哉看账本的年轻男子,眼睛的余光瞟到了进门的梁满仓后,整个人就突然炸起来了!
他先是不动声色地盯着梁满仓,发现这小太监是跟到了一个正在看桌屏的女子身侧就不再动了时,他便把目光又转到了那女子身上。
待确定了那女子就是这小太监的主子后,他便赶忙起身,理了理衣衫,收起了自己先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然后伸手挥退了跟在他边上还捧着账本的老管家,急切地凑了过去。
“贵客,可是对这小桌屏有意?”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热情的声音,张茉被吓了一跳。
转身看到是自己进门时就注意过的,那个坐在铺子一角审账的男子,她就惊得连忙后退了半步。
能在这里审账,男子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而且看他这一身绸缎,面容俊秀,气定神闲的样子,也不像是店里做工的人。
张茉猜测,这人有可能是“绣容风”的店主,但还不敢确定。
只不过自己进门时,这人已经看了自己一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为何现在会突然凑到自己跟前来?
张茉表现的有些谨慎,梁满仓祝就立刻挡在了前头,客气地问道:
“不知这位公子是何人?来问我家主子何事?”
年轻男子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唐突吓到了对方,就赶忙后退了半步,然后十分有礼貌的作了个揖,自我介绍道:
“鄙姓徐,草名敬之,是这"绣容风"的东家。刚刚观贵客对这小桌屏有意,故而特来介绍。
这小桌屏个头虽不大,却是我店的上上之品,贵客真是好眼光!”
张茉听徐敬之这么说,心里略有了些思量。
这人果然是店主没错,那他现在是来给自己……做推销的?
倘若换个旁人,以徐敬之的所作所为,大概会被当成登徒子。
但偏偏徐敬之此人,不正经的时候像个浪荡子,正经起来又像个谦谦君子。
除了最初那几步追到张茉身边时,他略有些唐突外。
后头他一直跟人家保持着守礼的距离,而且说话温文尔雅,毫无轻浮之态。
他这样,任谁也难以把他往坏人的身上想,所以张茉只当是自己无意间拿了这店铺里很贵的绣品,才引得了他亲自下来推销。
张茉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这只小桌屏,上头绣的是一只小雪狐,模样憨态可掬,甚是喜人。
她虽不太懂绣品,但也能看出这件确实不错,可若论立意和风格,同她在“顾家绣”看到的那只山水桌屏还是有些距离的。
她没多话,只是冲徐敬之笑了笑,然后抬了抬手里的小雪狐桌屏,问道:
“不知徐店主打算怎么卖此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