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之见张茉果然看上了那个小桌屏,一张脸都快笑开了花来了。
他先克制地轻咳了下,然后继续舔着一张谦谦君子的脸,温和的说道:
“若此物合贵客的眼缘,贵客不妨留下八两银子吧。”
八两银子?这么便宜?
张茉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此时正好喜儿也转回到了她的身边,听到八两银子这句话,喜儿的眼睛都亮了。
然后喜儿不停的给她打眼色,那意思再清楚不过了,主子买它,买它,买它,快买它!
张茉见自己的小丫头躲在人家徐敬之身后,都快把眼睛眨花了,赶紧让梁满仓过去把人拉到了一边,省得待会丢人现眼。
然后张茉才故作惊讶地对徐敬之说道:
“公子似乎是把此物卖便宜了呀?不知何故呢?”
徐敬之就等她这句话呢,终于听着了,便赶紧露出了一脸深邃的表情,然后喟叹一声说道:
“贵客好眼力啊!”
“......”
张茉无语,自己这叫好眼力?
“贵客有所不知,徐谋这家"绣容风"已无心再经营下去,恐怕不日就要易主。
故而店内绣品,也是在寻有缘之人,只要能够得本钱和绣娘的工钱即可。
徐某看贵客与这只小雪狐有缘,不妨就收下它吧。”
“......”
徐敬之这番话说得有些怪异,但他面上的表情又很真诚,并不似玩笑。
张茉听后想了想,便把那只小桌屏交到了喜儿手里,让喜儿再细看一番。
她自己则侧面探起了徐敬之不想再经营“绣容风”的缘故:
“徐店主这铺子地段和生意都不错,看徐店主也是踏实诚恳之人,何故就经营不下去了呢?”
听自己被评价为“踏实诚恳”,徐敬之的脸上有得意的神色一闪而过。
但也就是瞬间,他重新抬起头时,脸上就又恢复了那种高深莫测的表情:
“唉,贵客有所不知啊,我徐家的本行本就不是绣坊,而是布庄。
早年间因为布庄的生意不良,家母又精于绣道,所以开了间小绣铺贴补家用。
后来家父励精图治,把家里的生意撑起来了,也就顺带把家母的绣铺一做成了如今的"绣容风"。
只不过去年家父病故,家母年岁又大了,这"绣容风"看似生意红火,所赚银钱却不多,而且颇为磨人。
徐某现在的生意主要放在茶、布、盐、糖之上,常年于江淮行走,实在没有心思打理绣坊。
而且家母年事已高,徐谋不忍她劳心劳力,故而做下了卖掉这绣坊的决定。
不过这秀坊是当年家母的一番心血,徐某也想为它寻个有缘之人。”
话到这里,徐敬之还特意把目光看向了张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