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回想了一下,他娘确实挺厉害的。
记得他娘病刚好的时候行事确实和别人不太一样,经常偷偷的自言自语:
“为什么会让我到这里来、、、、、、”
“系统?系统?你在哪?请回答、、、、、、”
“我要回家,我要上网、、、、、、”
有时候还喜怒不定:
有一次不知道想起什么到处里找镜子,拿到镜子时,娘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可高兴了,嘀嘀咕咕的说:“还好还好,还是原来的模样。”可是转眼的功夫就哭的稀里哗啦:“妈个鸡,老娘恋爱都没怎么谈就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啦、、、、、、”
生气起来连自己都诅咒:
他贪玩很晚都没回家,等她娘找到自己的时候一边打他的屁股一边骂:“熊孩子,要不是你爹娘都不在了,你看我管不管你、、、、、、”真是,从来就没见过对自己这么狠的人。
除了上面说的那些,还有呢,她会嫌家里的饭难吃拉嗓子,下地拔草还没自己拔得多,连自己的名字叫陆三妮都不记得了、、、、、、
就在他也觉得,自己的娘,脑子可能坏掉了的时候;他娘,居然,开始厉害起来了。
那个时候,他奶奶天天上门骂他们娘俩:丧门星、拖油瓶、、、、、、哭天喊地的要把她娘赶走;刚开始时,他娘还只会抱着自己,藏在家里打哆嗦;可是后来,居然也学会骂人了;每天晚上,她都会对着墙壁,学着自己奶奶的样子骂人,家里的鸡呀狗啊甚至板凳、水缸也成了她的练习对象;他家的鸡,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下蛋,赵昊觉得,很有可能,是被他娘骂的抑郁了、、、、、、
学习和实践的过程是艰辛的、曲折的,不过结果是好的,经过娘半年多的努力,他们家的亲戚们全都不上门了,里长和族公还做主给分了家。
所以大家别看赵昊年纪小,人家也是家里的户主嘞。
可是,这个户主还没高兴两天,就被他娘叫到了身边。记得当时他娘指着分家立户文书上的字是这样说的:“儿子啊,你看这上面上的字多好看啊,可是我居然不认识,娘不想在这里当个睁眼瞎、、、、、、”
这话说完的第二天,赵昊就被送进了隔壁村的学堂。
其实,路南南原本是想和儿子一起去上学的;可是,无论她怎么说,人家学堂里的先生就是不答应。
“要不是因为你们写的字和我学的不一样,你当我愿意到你这里来吗?”她对学堂里这位先生意见颇大,回家的路上愤愤不平:“什么男女有别、男女大防、女子无才便是德,狗屁倒灶的歪理。但凡这附近还有另外一家私塾,我也不会求到你头上来、、、、、、”
转头看赵昊正盯着自己,连忙收起那副厌恶的表情:“儿子啊,那些歪理都是一些脑袋锈逗了的人编出来的,他们怕女人比自己强,怕自己连个女人都比不上,才会用这些糟粕思想糊弄世人。”
见儿子一脸懵懂,她又问:“你觉得娘厉害点好还是不厉害好?”
赵昊回想了一下,自己有限的人生里经历过的印象深刻的事情,他觉得女人还是厉害点、强点好;他们家就是因为他娘厉害又能干,现在的日子过得比族长家还要好;他们村好几十户人家,能去读书的只有他和里正家的小孙子;要是他娘和他的伯娘婶娘那样的话,自己这时候,估计还像自己的堂兄弟们一样,流着大鼻涕满村里疯跑呢。
反正自从上了学,赵昊就忙碌了起来,每天放学回到家,还要把学的字教给母亲;不得不说厉害的人学东西就是快,自己就读了一段《三字经》,他娘就会背了;后来甚至不用他教人家自己就把《百家姓》、《千字文》学会了;人家还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路南南,其实真没什么用,不管她是叫路三妮还是路南南都没人叫过她的名字,别人喊得最多的还是“狗儿他娘”。
这些话他是不敢跟他娘讲的,因为他娘可能会引经据典的骂他一顿;因为她真骂过,全程不带一个脏字儿,自己当时因为十分好奇她骂的是个啥,还悄悄问过学堂的先生,结果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之余还别别扭扭的称赞:“灵堂确实有些文采。”
文采啥的到不经常见他娘显露,不过他还发现,先生讲的一些故事像什么“孟母三迁”、“孔融让梨”、“程门立雪”、“黄香温席”他都听母亲讲过。先生不知道的,他也听他娘讲过。而且他娘讲故事比先生讲的好听多了、、、、、、、
对于儿子的疑问,路南南隐隐得意的同时默默地把真相吞进了肚子里,她能怎么说,难道告诉他:这是因为,小说作者创造这个世界的时候,光顾着让男主谈情说爱了;根本没有考虑文化这方面,而我恰恰来自拥有五千年文明历史的华夏,所以这些对于我来讲根本不是什么事吗?
原本赵昊以为,他娘会像以前一样监督他认真读书,将来好光耀门楣;可是,自从他改名叫赵昊之后,他娘好象有点变了;虽然还是会每天督促他学习,但经常会给他讲一些他听不懂的故事。
比如:“从前啊,有一个富人,他娶了三个老婆,结果他累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再比如:“有一个年轻人见一个爱一个,后来埋他的地方长出了青青草原。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这是他这个年纪能听懂的故事吗?自己还只是个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