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也会同人玩笑。
傅清宁转了下手腕,他立时松开。
她挣脱出来,噗嗤笑出声:“你不是从小习武,打遍凤阳无敌手吗?谁敢偷袭你呀。”
她还是幼时那样顽劣,却又有哪里不同。
徐嘉衍心口泛起一阵阵疼。
未知她是故人,便心生可怜,如今知她是故人,是他放在心尖上珍藏数年的小姑娘,只有更心疼的份儿。
其实那时她年纪还太小,四五岁,再大一点,他离开凤阳那年,也不过六七岁吧。
但这种小鬼头,好像天塌下来也不怕,永远用笑意温暖着身边的人。
曾经午夜梦回,多少次他骤然惊醒,眼前经久不散的,只有那对酒窝,还有那对小虎牙。
等到他慢慢长大,少年懵懂,情窦初开时,竟不觉得荒唐,只是跟谁都没有提起过。
老天总算待他不薄。
经年后,他和她,还有这样难解的缘分在。
他从不信天命,却没有哪一刻似现在这样,如此感激上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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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席地而坐,傅清宁的裙摆铺开来,把身下平坦的石块上铺着的那方素色手帕挡了个一干二净。
她手肘撑在腿上,托腮看徐嘉衍:“其实我本来指望你先问我的,你明明快要认出来了,却不说,和小时候一样,沉默寡言,讨厌得很。”
徐嘉衍嗯了声:“出城时候那个少年……少时我没见过他,所以又不确定了。”
周仰景啊。
傅清宁撇了撇嘴:“周仰景是在你离开凤阳后搬到我们那条街上的,你当然没见过,又不是你的儿时玩伴。”
她没再看徐嘉衍,百无聊赖的拿指尖戳着地上的碎石:“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不然有这么多的巧合之处,怎么就认不出来呢?舅母还让你去查过我养父母的事情呢。”
可他年少时也没见过她养父母。
而且当时说去查她养父母的事儿吧……
徐嘉衍面上闪过懊恼:“伯母让我查清楚高氏给他们的良田有没有被掉包,我只查了这个,没有细打探过他们家中情况……”
他好像怕小姑娘跟他秋后算账,索性打岔:“那个周仰景,陪你长大的吗?”
他这话把傅清宁问愣了。
她歪头,视线重落回他身上:“一起长大的玩伴有好多,这怎么能说是陪我长大的?不过他待我很好倒是真的。我小时候顽劣,喜欢捉弄人,你知道的嘛。你离开凤阳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护着我,被欺负过不少次。”
傅清宁把手心朝上,往他面前递过去,软着声开始卖惨:“看这道疤,现在不大明显了,但当初真的很痛的!”
他克制着把那娇软小手握在手心的冲动,低头看她白嫩柔软的掌心。
的确有一道不易察觉的疤痕,在靠近小指末端的地方,斜着划出来,延伸到掌心正中的位置。
徐嘉衍眸色一暗:“怎么伤的?”
傅清宁握着拳头收回手:“那不重要啦。”
她轻描淡写的揭过:“后来周仰景搬来,他是读书的小孩,比我们都文静,我爱欺负老实人,就总捉弄他,可是他脾气好,从来不生气,反而逗我玩,时间久了,我就不再捉弄人家啦。他像是兄长一样护着我,年纪又比我们大一点,我才少挨欺负的。”
徐嘉衍垂眸。
没有他参与的那些年,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是喜是忧,是好是坏,都想知道。
可听她说周仰景,他又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