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自己的气。
虽然那时候他自己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到金陵霍家,他本就是寄人篱下,也总不可能把她一并带上。
之后有长达两年的时间,他困在父母亡故之事中走不出来,再大些,学会了隐忍克制,也没什么机会回到凤阳寻她。
“他今天来送你……”
徐嘉衍一开口就皱了眉。
他声音里有微颤,轻易就能泄露此刻心下不稳的情绪。
旁人不知,他自己却了如指掌。
他咬了咬后槽牙,平稳下呼吸:“我看他拿了个小包袱,是送你的东西吗?”
他试着压下心尖上泛起的酸与涩。
小姑娘数年不见他,且身边早有了可取他而代的伙伴,他也没什么资格和立场拈酸吃醋,且实在太没风度,也恐怕吓跑了她。
于是徐嘉衍尝试着开玩笑:“我都不知道你如今喜欢什么东西了,等到了金陵,带你去逛逛,喜欢什么你自己选,我送你。”
他的爱意从来是浓郁且强烈的。
从前,现在,都一样。
哪怕只是被他照顾了半年时间,傅清宁对他那些小习惯,也早就烂熟于胸。
她低头捏着自己粉白指尖玩,似苦恼道:“是送了好些东西来,还说明年要到金陵求学,问能不能在金陵见我,说了好些话呢。”
然后她听见身旁树枝被掐断的声音——咔嚓。
他从刚才就无意识的捡了一截儿树枝拿在手上转着,心绪乱的时候,他会习惯性拿个什么东西在手里。
傅清宁拿眼角余光去看,果然他手里的树枝又断了两截。
她憋笑,继续说:“也不知道霍家规矩有多大,会不会拘着不许女孩儿出门,他算是外男了,想见他的话,应该会很困难吧?”
徐嘉衍语气凉薄:“就这么想见他?”
她点头如捣蒜。
他深吸口气,手里的断枝丢开:“不要紧,等他来了,我可以帮你。”
傅清宁气不打一处来,实在笑不出来了。
他是哪里来的圣人?
这话也说得出口!
他的爱是成全是包容,可真是无私极了。
傅清宁没由来想生气的,但转念一想,他本就是个这样的人,况且是她要逗他,把人给逗急了,她再来生气,这不是欺负人嘛。
是以她咽了咽口水,改口的毫不知羞:“我不见他!我同他说了,各自珍重。”
她眨了眨眼,乌溜溜的杏眼中满是澄净,直勾勾盯着他瞧:“好表哥,你怎么帮着我私会外男呢?仔细舅母知道了,重重罚你!”
“你——”
“都说了他只是少时玩伴,于我是外男!”傅清宁才不想听他说那些鬼话,拍拍裙摆站起身,笑靥如花,“表哥学富五车,饱读诗书,难道不懂各自珍重是何意?你该好好读书啦!”
她一溜烟跑远,留下徐嘉衍望着她的背影失笑良久。
他竟忘了,这是个小滑头,惯爱捉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