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慌乱不堪中，她其实有看见宝云和碧霄往阿宁身前挡。

只是那会儿谢元姝也不知是被阿宁的话刺激到，还是被戳中心事恼羞成怒，两个丫头甚至没来得及拉住她，就被她一把挥开。

冲力太大，两个丫头身形不稳跌坐下去，也不知伤着没有。

她想了想，索性叫宝云也跟着过去：“你们两个若是身上有伤，也烦请御医看看，若无碍，好好顾着表姑娘。”

宝云犹豫了下：“姑娘那你……”

“去。”

霍明意冷冰冰丢出一个字，宝云立时收声，担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许久，才提步匆匆追着傅清宁过去不提。

·

人是抬回主院的，升王府中今天就备着两个御医，因有小宴，怕柳氏有什么不好，预备着给她请平安脉用。

外头兵荒马乱，屋内的欢声笑语自然戛然而止。

柳氏正要打发人出去看是什么事，谢元姝尖锐的声音蓦然在院中响起：“姑母救我——你敢这么对我！姑母——”

她一向刁蛮跋扈，也不大有规矩。

先昭王妃是有嫡亲侄女的，可很少到金陵城来。

谢元姝一年恨不得有半年住在昭王府里，昭王看在先王妃的份儿上，待谢氏一族无有不好，虽然也嘱咐过小谢氏好生教导，但他本人从没苛责过谢元姝，甚至帮她收拾过几次烂摊子。

柳氏一听这声音，只觉被吵嚷的头疼：“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去让她给我闭嘴！吵得人头疼！”

洛阳依言要出门，外面却已经没有了谢元姝的声音。

谢氏眉心一凛，准备起身。

长安打了帘子快步进门，身后跟着满面寒霜的霍明意和被小丫头反剪着手捂着嘴推进来的谢元姝。

谢氏脸面重重掉到地上去，旋即拍案而起：“放肆！还不给我松开！”

这屋里的奴婢都是柳氏一手调理出来的，谁肯听她的。

柳氏那里一横眉：“给我捂住了，吵吵嚷嚷，若惊了我养胎，她有十个脑袋也担当不起！”

她有孕，皇家血脉，谢氏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咬了咬牙：“皇嫂，这也太难看了，还是先松开，不让她大呼小叫不就成了吗？”

柳氏懒得理她，陆氏本就要打圆场堵谢氏的嘴，更何况从侄女儿进门，她心里就生出困惑来。

这个侄女，一向人说她质傲清霜色，何曾见她于长辈面前这幅神情？且阿宁去了哪里……？

于是陆氏拦了谢氏的话，问霍明意：“意姐儿，阿宁呢？”

她不说还好，一提起傅清宁，霍明意眼眶又红，一低头，抬手的动作分明是在抹泪。

陆氏心头一寒：“阿宁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