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霄手里是提了个紫檀描金团花两撞提盒的,傅清宁转身从她手上接过,低声交代了两句,碧霄也只是迟疑一瞬,旋即退了出去。
傅清宁本来想关门,毕竟她要说的事儿不好给人听去。
却不想书桌后端坐的徐嘉衍已经起身往门口方向踱步而来,察觉出她用意时,沉了沉声:“别关门。”
她撇撇嘴,把提盒举了举:“给表哥做了些糕,有事情求表哥帮我办。”
徐嘉衍眼底闪过无奈,竟大步流星往外走:“西南角有八角凉亭,去那儿说。”
傅清宁水凌凌的眸中有了笑意,知他是何意,话不多说,提步跟上。
碧霄跟长风都乖觉,只远远地跟了几步,在距离凉亭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来,听不见主子们说话,却能看见主子们身影,也免得旁人说三道四传闲话。
傅清宁才坐下来,手上就不闲着,提盒分了两层,她掀开后,第一层摆着三小碟糕,似还冒着热气,连碟都选的莲花碟,看起来格外精致。
第二层却没开。
徐嘉衍挑眉问她:“第二层怎么不开?”
她笑着收回手,拿眼神示意。
徐嘉衍就自己动手打开了。
葱绿色的梅花络子躺在里面,打络子的人手很巧,漂漂亮亮一根络子,比他从前用的都好看。
“送我的?”
“表哥前前后后帮了我那么多大忙,打几根络子当谢礼,自是送表哥的。”傅清宁索性把提盒都往他面前推了推,“我方才来的路上遇见奕表哥,他问了我几句,我说想让人替我回凤阳买几样东西,你小时候在凤阳生活,最合适,所以来求你办事儿的,这根络子大舅母知道,你安心收下。”
一根络子,她这性子,大概也不会专程到大伯母那里去回一声,故而该是她养伤时候打出来的,大伯母去看她,正好看见。
徐嘉衍拿了络子出来,放进自己的袖袋中:“养伤就该好好养,又打这东西费精神。”
“这东西才不费精神呢,若要绣个荷包,打根腰带,那才费工夫。”
她小声反驳,徐嘉衍也不跟她争:“你找我什么事儿?怎么还编瞎话糊弄二哥?”
傅清宁神色才严肃起来:“事关昭王府,所以扯了个谎过来的。”
徐嘉衍闻言面色一沉:“谢元姝的事情不是都了结了?”
傅清宁没由来在他眼中看出几分肃杀,咬了咬下唇:“这事儿过去了,表哥也别放在心上了。”
她安慰人,但用处并不大。
过去过不去的,是在旁人那里。
在他这儿,此事过不去。
但他也不说,知道自己眼底情绪不加掩藏被她看去,才有这番话,便收了收:“跟她无关,那是何事?”
“我听说了一些事,越想越古怪。”她声音越发压低,尽管亭中只有她和徐嘉衍两个人,也生怕旁人听去一般,后来就把霍明珠所说有关谢元姝那事儿说给徐嘉衍听,“所以昭王他是不是也打这样的主意?想靠着姻亲,拉拢高门勋贵,在朝中支持他?若真是这样,那咱们沿途遇袭,会不会也是他?
我心中不安,觉得表哥一定知道的更多些,便想来问一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