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回她,就只有她一个。
傅清宁也不想在这事儿上调侃他,她不过一句玩笑话,他可能真的会伤心,故而顺着他的话,把佩兰那茬暂且揭过,开门见山的问他:“谢元姝的腿,是表哥干的吗?”
徐嘉衍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只略略挑眉,反问她:“为什么这样说?”
她笑而不语。
他更不开口。
好半晌,傅清宁先败下阵来:“那山匪出现的太突兀,我们回京根本没遇到过山匪,明珠表姐说是我们排场大,无人敢招惹,但我还是觉得说不通。杀了人,见了血,怎么不把谢元姝也杀了?留她一条命,却废了她一双腿,这是叫她生不如死,苟延残喘的过完余生。”
她托腮想了想:“想通这一层,此事就更像是寻仇,而非山匪劫财。诚然她在金陵得罪过很多人,但基本上都是女孩儿们拌嘴那点事,还不至于这么……”
她本想说心狠手辣的,但是徐嘉衍这种神情和态度,她基本上可以断定就是他干的,到了嘴边的话就噎住了。
还是徐嘉衍笑着替她说完的:“这么心狠手辣。”
他平声说,又问她:“觉得我心黑手毒,你害怕了?”
他于无形中承认,就是报复,就是寻仇。
但他跟谢元姝无冤无仇。
傅清宁不想他误会,连忙摇头:“表哥是为了我才对这种人出手,我为什么要怕你?”
徐嘉衍眸中晦涩,艰难的收回目光:“万一哪天你得罪了我,我也可能这样对你呢?”
“那我乖一点,不得罪表哥不就行了?”她根本就不把他这种并没什么威慑力的话放在心上,“我还得讨表哥的好,叫你顶中意我呢。毕竟有表哥这样不遗余力的为我,往后我还怕旁人欺负到我头上来?”
徐嘉衍似是被她这样的话给哄顺了心气儿。
就连方才因佩兰之事她毫不在意而生出的些许气闷,也烟消云散。
他笑的无奈:“你这么聪明,怎么不怕旁人也如你一般伶俐,怀疑此事是有人寻仇报复,把这笔账算在你头上呢?”
“表哥既然做了,就会替我善后,不会让我担着。”
她说的理所当然,这样的态度更取悦了徐嘉衍。
然后傅清宁又说:“再说了,谢元姝那种人,是自作孽不可活,满金陵城打听去,也没谁会心疼可怜她。就算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叫旁人往后都怕了我才好,再不要到我面前来招惹。”
徐嘉衍就皱了眉头:“别胡说,女孩子名声最要紧,让人背地里骂你心黑手辣,是个蛇蝎心肠的恶毒之人,那好听吗?”
她等的就是徐嘉衍这番说教,盈盈笑声好似莺啼:“看吧,我就说了,表哥肯定都替我善后处理好了。”
不过她还是好奇,也是想从他手上学些办事的法子,如何缜密的将一件事情从头到尾办圆满,同徐嘉衍比起来,她远远不及。
于是傅清宁闪着明亮的大眼睛,无辜问他:“但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怎么才能善后处理,不让人怀疑到我头上来呢?”
她在撒娇。
徐嘉衍已经摸清了她那点路数,几不可见摇了摇头:“谢元姝出事的官道还属金陵治下,既有山匪作乱,世子已经奏请太后,要剿匪,保一方安定。再过些天,那些山匪会被剿灭在大白杨山,从谢元姝一行人那儿搜刮来的金银珠宝,也会上缴充公,此事自然圆满。无人寻仇,就是山匪胆大包天,白日行凶,于官道劫财。至于为什么会打断谢元姝一双腿——这些你就不用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