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国公夫人什么刘氏,甩下这些人就要往外走。
门口碧霄和暖坠搀着傅清宁正进门,身后还跟着个沈元策。
徐嘉衍一直沉入谷底的那颗心,在见到她的时候终于往上翻涌了些。
再看沈元策跟着,眉头又紧锁起来。
陆氏三两步上前,一把把人搂紧了怀中:“你吓死舅母了!你这丫头,真要把人给吓死的!”
郑氏偏过头抹泪儿,韩国公夫人悬着的那口气也总算长舒下来。
她忙起身迎上来些:“好孩子,你可有受伤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叫我们跟着好生着急了一场,你舅母和表哥表姐们都要急疯了。”
傅清宁吸了吸鼻尖,掉下的那几滴泪被她自己偷偷抹了去。
还有外人在,她不想让这些人看她笑话。
经此一事,她才算明白过来。
并不是有章太后给她撑腰,有霍家给她做主,这些人就真不敢动她的。
谁是好的谁是坏的,那颗心藏在皮囊下,不到事前,永远也看不真切。
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
买凶之人不谋财不害命,那就只剩下一个目的——要她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好狠毒的心,好阴损的手段。
傅清宁窝在陆氏怀里,好半天没吭声。
陆氏笑着哭,眼泪往下掉,她多少年没掉过泪的人,抬手抹了抹,把人从怀里拉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
身上的衣裙脏了点儿,鞋子也不是她自己那双,发髻虽然还有些松垮但是明显重新整理过,耳朵上的耳坠子全不见了。
陆氏眼明,往两个丫头身上扫量,就看见了碧霄裙摆下那双脚,只有一只鞋,鞋头坠着明珠,于是她心中了然。
“阿宁,你是遇上了什么?”
傅清宁深吸了口气:“舅母您先坐,这事儿说来话长,我慢慢回您。”
她却没有去坐,一听说来话长,先抓着傅清宁不松手,又吩咐云杏:“去找女医来,再……”
傅清宁摇头叫她:“舅母,我没有受伤,也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拉着陆氏坐回到官帽椅上去:“本该先去收拾一番,梳妆打扮,再来见国公夫人和舅母们回话,但此事事关我性命,有人要害我,我便一刻也等不得。”
陆氏刚坐下去,眼皮狠狠一跳:“是谁要害你!”
沈元策见这样僵持着,恐怕耗上一天她都说不上两句完整的话,站在原地一拱手:“我来时正在路上遇见绑了明仪姐姐的歹人驾着马车远去,因听见了几句事关明仪姐姐的话,觉得有古怪,才策马追上,那两个人已经被我打伤带了回来,明仪姐姐无碍。
至于姐姐先前遇上了什么,我没问,姐姐也没说,伯母还是先听听姐姐怎么说吧。”
徐嘉衍听到这里,再没有什么不明白的了。
先前他目光跟着傅清宁动,此时不免又落在沈元策身上,多出些复杂。
是因为那一眼里包含着感激,但偏偏又是沈元策,自然就显得格外复杂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