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脸色也更难看,但少不得还要陪着笑脸去看章老夫人:“老太太这是怎么话说?孩子不争气,或是在外头做错了事情,您要教训也使得,便是打她骂她也都使得的,她是晚辈,跪一跪您本是应当应分的。”
章老夫人缜着脸,连那抹冷然笑意也不给人了:“想是你还不知道你家的好闺女背着你都做了什么事情。”
她漠然扫过范氏一眼,视线都不在范氏身上多做停留,锐利的目光径直望向高庆元,定格在她身上后,又嗤道:“你是当着你娘的面自己说,还是叫我带了人证拿着物证上来指证你?”
范氏眉心一凛:“三娘到底是做了什么,老太太也不妨直说吧!这样的话,没头没脑,我听着是在是不明白!竟不知她究竟干了什么,如今倒要老太太吩咐人到我家里特意请了我们母女过来,连家里的哥儿也不屏退,便要问话。”
她语气也不好,透着一股森然:“说到底三娘也是闺阁女孩儿,我瞧老太太这个架势,倒像要把我们母女扣在你们府上似的!”
陆氏闻言眉头紧锁。
范氏好歹也是家里的嫡长女,照说头脑手腕也该是一等一的。
如今把女儿教成这样不说,当着老太太的面儿连这样的话也敢说出口,倒成了没成算没脑子的。
若真是这样,那她把高庆元教成这幅德行,那可真是不奇怪了。
章老夫人的确是多少年没听见有人敢这么同她说话的,肃然的脸上挂了笑出,再也不去问高庆元什么,扬声叫霍云峥:“去把人都带上来,既然范夫人不想听她女儿亲口说,那叫旁人说给她听吧!”
高庆元沙哑着嗓音刚说了个不字,霍云峥已经应声转往门外走。
她呆滞在原地,想去把人拦下,又不敢,茫然无措,实不知此刻她应该做些什么。
章老夫人挑眉去看范氏:“你家姑娘无不无辜,是不是我仗势欺人,范夫人一会儿听过,再来与我说话的好。”
“老太太你……”
章老夫人却合上眼。
她靠在三足凭几上,像是累了要小憩,反正就是摆出一副“我懒得理你你也不要与我说话”的态度来,弄得范氏不上不下,心里头也忽而就没有了底气。
不多时,霍云峥带着人押着暖坠进了屋。
人是鹤云领着小奴婢押进来的,按着她跪下去后,就掖着手匆匆又退了出去,绝不在屋内多做停留。
高庆元一见暖坠,小脸儿顿时煞白,连嘴唇上也没有了半点血色。
她站在堂中,摇摇欲坠。
范氏心口一紧,刚要起身去把人稳住再带到身边坐下来,结果暖坠比她更快一步,拖着膝行至高庆元脚边去,哭天抢地的喊起来:“高三娘子救救奴婢吧!事情都是您让奴婢做的!用在表姑娘身上的迷香也都是您交给奴婢的!奴婢是拿了您的钱替您办事的呀,眼下弄成这个样子,您救救奴婢吧高三娘子!”
高庆元浑身一软,瘫软在地上。
范氏要去扶人的动作也瞬间僵住了:“什么迷香?办什么事?”
她怔然:“三娘,究竟怎么回事?你到底干了什么?!”
可高庆元哪里还能回她。
眼下知道事情败露,连声音都一并丢到不知何方,寻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