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郎君目下还在昏睡着,有大夫诊治,开方子吃药,暂且没有大碍,你也不必忧心。
我看你冻得这样,若是也病倒了,反而不好。”
元宝倏尔抬眸,眼底全是感激,冲着霍云奕连连磕头。
霍云奕行武之人,最不耐烦的就是这些俗礼,还有这种所谓的感恩之情,他一向懒烦应付。
霍云沛见状诶了两声,招呼人进门,领了元宝退出去。
等元宝退出船舱去,徐嘉衍才沉声道:“他出现的蹊跷,还是得派人盯着点。”
霍云奕显然认同,转头吩咐几句,叫身边长随去照办,想了想,又补交代了两句:“不要让他靠近萧青之的船舱。即便是入了夜,也派人暗中轮流盯着他。
倘或夜间他有什么不规矩的——”
原本他想说立时拿了人来见他的。
话到了嘴边,心思一转,去看徐嘉衍。
果然徐嘉衍冲着他点点头。
霍云奕心里有了数,于是改了口:“拿贼拿赃,让他去,要真是他,拿个人赃并获,关起来,等明日睡醒了再做处置!”
倒也犯不上为了萧青之的这种事情耽搁得他们一夜不眠。
·
夤夜,月色朦胧。
大船上四下里都是静悄悄的。
只有行船划破运河水面带起的浪花朵朵,发出清脆声响,偶尔会传入耳中来。
元宝换了一身黑衣,整个人几乎没入夜色之中。
他轻手轻脚,靠近了萧青之的船舱。
吱呀声响也很轻,船舱门被人打开。
舱内是暖的,也有上夜值守的霍家奴才,此时已经昏沉睡着。
元宝扫量一圈儿,发现也只有一个奴才守着,动作越发轻缓,一步步靠近了萧青之的床榻。
榻上之人脸上仍旧没什么血色。
双目紧闭,呼吸也很重。
病重的人大多是这样的。
何况萧青之虽吃了几服药,额间的热度却也没有完全褪去。
想是病的很厉害,才会发热这么久,脸上甚至烘不出些许红润。
元宝就那样看着他,眼眶渐次湿润起来。
但不多时,那双黝黑眼眸中又闪过狠辣。
他手腕转动之间,一柄泛着寒光的小巧匕首就拿在了手上。
高高举起,照着萧青之心窝处猛得扎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情形那般凶险,忽而有人以一硬物击中元宝持刀的那只手。
寸劲儿足,他吃痛,匕首竟然险些脱手。
等回过神来,下意识想跑,却已经被人制服!
元宝面如死灰,抬头看,一席青衫的徐嘉衍面容倨傲,眉宇之中微染几分倦色,正居高临下看着他。
“徐小郎君,奴才……”
“人赃并获,我懒得听你巧言辩解。”
徐嘉衍冷声打断他:“你多说一个字,双手就别要了。”
元宝脸色顿时煞白。
徐嘉衍才收回目光,吩咐奴才们:“带下去关起来,看好了,别叫他死,等明日睡醒再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