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傅清宁也不放在心上。
只是想着他们这样的人家,兄弟感情差到这个地步,赵启德这个当爹的,是要负全责的。
要不是他过分看重嫡庶,弄得兄弟几个分出个高低来,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种门户,汤或是兄友弟恭,兄弟齐心,那便是铁桶一样,外头的人是很难逐个击破的。
她也就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赵子曜看起来是个明白人,赵启德嘛……赵家在他手里,是好不了了。
傅清宁想起来上次去赵家那会儿,跟赵启德聊的那么清楚,他甚至都还想保全赵子明。
乃至于她说起要从他其他几个儿子里挑一个来接管赵记,他都是满心不情愿的。
祖产不能交给庶子,赵家也不能由庶子继承。
这种想法真是要命。
最好的法子,把赵子曜的亲娘扶正,一切不都名正言顺了吗?
赵启德这人其实有些坏。
坏透了的那种。
别人看他是仁善的,傅清宁却不会那样想。
赵子曜的生母入府早,一定是很有资历的妾,才能在主母死后,执掌内宅。
又给赵启德生了两个儿子。
赵启德不想续弦,怕新夫人苛待赵子明,叫人家在内宅给他当牛做马的,还不肯给人家一个名分。
归根结底,他不是看重嫡庶,是太偏爱赵子明罢了。
赵子曜之所以这么不屑,又恨透了赵子明,症结多半也是在这里。
傅清宁深吸口气:“他是你亲兄长,在我面前告发他,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她平缓心绪之后,温声问赵子曜:“你虽然才从云州回京,但应该也听说了,先前你大哥做的那些事情。
他已经对十里飘香出过手,下作,恶意竞争,我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其实是为了与你家合作而已。
但绝对没有三番五次。
机会我给过他,他不珍惜,好好的日子不肯好好过,非得上赶着来寻晦气,给我添堵添恶心——”
傅清宁把尾音略拖长些:“赵四郎,你就不怕我一时生气,连同你家一并发落处置了吗?”
“郡主会吗?”
赵子曜从容应对,仍旧在笑:“我想郡主不会,郡主讲道理,所以不会。
诚然,我也不是给郡主戴高帽,你真的要计较,也不是不讲道理。
只是我想,郡主为什么要和我家合作呢?
郡主有泼天富贵与权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们这样的人家,在郡主面前,提鞋原都是不配的。
后来我思来想去,要么是郡主心血来潮一时兴起,那你兴致未尽,便不会对我家怎么样。
要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傅清宁果然更有了兴趣,顺势问他:“要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