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只是佩兰一时糊涂,但要真是像碧霄所言,那岂不是这母女两个狼心狗肺,恩将仇报,蓄意算计着要来坑徐嘉衍的吗?
白氏是在宅门里伺候过的人,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如今当她女孩儿是糊涂,不闹到老太太跟前去。
若给主子们晓得是蓄意为之——
白氏脸色一变:“姑娘这是什么话?岂不是要把我们母女两个给冤枉死吗?!”
“嬷嬷,你失言了。”
傅清宁冷声接过白氏的话,又叫碧霄,示意她退回来。
碧霄也不理会白氏,依着傅清宁所言,重新退回到她身后位置上去。
傅清宁又冷笑:“碧霄虽然在绿微堂当差,替我管着家里的事,但她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是老太太拨到绿微堂去照顾我的,嬷嬷这话是该说的吗?
你是表哥的乳母,可于霍家而言,是客。
我倒没见过谁家做客人的这样嚣张,倒对着主家人吆五喝六的。
何况是老太太身边的人。”
她指尖点在自己手背上:“碧霄在绿微堂,平素连我母亲的乳母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嬷嬷倒逞得你比赵嬷嬷还大了吗?
可见素日里她们给了佩兰些面子,嬷嬷便理所应当的认为,你们母女两个在霍府宅门里作威作福,是无人会管的了!”
话到后来,傅清宁的声音越发重下去:“嬷嬷说碧霄胡说,是冤枉你,那这话便换做是我,也这般说,嬷嬷是不是还要来质问质问我,要将你们母女两个给冤枉死?
白嬷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们母女两个做过的好事,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
外头医馆里的人,是要我去叫到府上来与你们对质?还是说搜一搜你们母女的身,再搜搜屋子,看看我能不能搜出不该有的东西来?”
“你……你……这……”
“够了!”
白氏面上一闪而过的慌张,还有始终不敢说话却在此刻越发瑟瑟发抖的佩兰,无不告诉霍家兄弟,傅清宁所说句句属实。
霍云峥面色铁青,去看徐嘉衍:“事情闹成这个样子,她们母女是蓄意设计,要如此坑你,便不是无心糊涂,由得你自己……”
“大哥。”
徐嘉衍深吸口气,居然心情平和的开口,打断霍云峥后面的话。
他抬眼,侧首而去:“我方才跟大哥说过的,这种事情,妥善处置了再去回禀长辈,是咱们做晚辈的本分。
可是自个儿处置不了,拿到长辈们面前去说,要请长辈出面做主,那是给长辈们徒增烦扰的。
眼看着要过年了,喜气洋洋的日子里,何必去给长辈们添这份儿堵呢?
老太太近来身体又不是特别好,隔三差五请太医过府来诊脉调理着,如今去跟老太太说这个,万一把她给气出个好歹来,岂非真成了我的罪过吗?”
“可这分明是——”
“那你想怎么处置?”
霍云奕按在霍云峥手背上,又赶在霍云峥把话说完之前,径直去问徐嘉衍。
兄弟几个都侧目看去,连傅清宁的目光也落在徐嘉衍身上。
白氏和佩兰此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不要说先前准备好的求情的话了。
室内沉默良久,徐嘉衍才长舒一口气,然后道:“媚惑主家郎君,依大梁律法,以淫邪论罪,她是未嫁女,我也未成婚,该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