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最真心实意的笑容,挂在脸上,衬得他整个人都柔和不少,不似往日里冷硬。
徐嘉衍的面容软下来,神色也是柔的,就连眼神里,都能掐出一兜的水儿,几乎要把人溺毙在那样的温柔中。
反正要是给外面的人看见,断然是不敢相信的。
就连霍家人,也没有能见过徐嘉衍这样的神情。
傅清宁唇角隐动着:“做什么呀?”
她声音又变得娇俏起来。
徐嘉衍心念微动,往下压了压,摇摇头,说没什么:“你这样聪明,我便再也不怕外面的人会骗了你,利用了你去。
可是你说你这么聪明,岂不是我想骗一骗你,哄一哄你,也难如登天了?”
“怎么会呢?”
傅清宁知道他是玩笑话,却也还是顺着他的玩笑往下说:“表哥是顶聪慧的人,心眼子又那样多,我绝对不是表哥你的对手。
倘或表哥来日要骗我,要哄我,只怕我是叫你耍的团团转,被你卖了还要替你数钱的份儿,哪里有难如登天这说法?”
她一面说着,又唉声叹气:“说起来,我现如今倒是开始害怕了。”
“怕我骗你啊?”
“那可不是?”
傅清宁高高的挑眉,眼底雀跃着俏皮二字,眼波流转,横扫过去:“想想就不放心呀,我这样单纯善良,怎么是你的对手?
回头我得好好跟外祖母和舅母们说,可千万要给我撑腰才行。”
徐嘉衍噙着那样的笑意失笑摇头起来:“你可别去说了,外祖母还以为我真的欺负哄骗了你,回头要把我叫去拢翠斋一顿好打的。
我这还什么都没做,平白先挨了一顿,岂不是要委屈死?
再说了,我何曾哄过你,骗过你?
说话做事可得凭良心。
表妹好端端的,怎么红口白牙的一张嘴,倒要来污蔑我,给我扣罪名?
这岂不是太不应该了吗?”
他在这些事情上的确是很顺着傅清宁。
有时候哪怕是他自己先挑头开起来的玩笑话,只要傅清宁的兴致不错,顺着他一并玩笑几句,他都会逗一逗她。
等到傅清宁尽兴了,她自然会收住这个话题。
就好比说眼下。
傅清宁果然往椅背上一靠,一本正经,神情甚至又些许倨傲:“那看在表哥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儿上,我姑且就信你这一回,也饶过你这一遭,不到长辈们面前去说嘴了吧。
只是你可得记住,得对我好,对我坦诚,不能哄我,更不能骗我。
否则往后我可还是这个话呢。
多早晚我都得到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们面前去告你的状,你可别想跑。”
“是是是,表妹的这番话,我记下了,一辈子铭记于心,绝对不敢忘的。”
他也不是不知道傅清宁什么脾气性情,话到此处,自然就收住了不再继续往下说。
故而徐嘉衍话锋一转,重新把前头的那些话提起来说:“那你预备怎么答复赵子曜去?”
傅清宁摇头说不用:“是他有求于我,他不来开口,倒要我去揣测他的心思,先给他什么答复不答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