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记在金陵城内传承了几代人,由来已久,霍怀礼常年在外行走的人,当然是有所耳闻的。
虽然说赵家只是商贾人家,但是金陵城实在是太大了,什么样的人,三六九等各类都有。
归根结底,往来走动也并不全都是权贵宗亲,勋贵有爵的人家。
那些不入流的,甚至是像赵家这样的,总会有打照面的机会。
霍怀礼听过了傅清宁这番话之后,仔细的回忆过一番。
大概在十多年前的时候,他其实也跟赵家有过往来。
那会儿大概是赵家在生意上遇上些什么麻烦吧,具体的霍怀礼当年都没怎么放在心上过,时隔多年,他现在就更是记不得了。
赵家也算是有些门路,毕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总归有些人脉,也不知道上下打点花了多少银子,疏通了多少关系,才勉强托付到霍家门楣里来。
霍怀仁是从来不出面这些事儿的。
他是宗子,有自己的担当,在外行走,往来应酬,也不是那么随意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也象征着整个霍氏。
所以那会儿霍怀礼去的。
吃了一顿饭,喝了两杯酒,也没说什么,更没有应承赵家什么,吃过饭就走了,后来赵家的事情是怎么处理的,霍怀礼就没有再关心过。
这么多年过去了,霍怀礼也没有了解过赵家怎么样。
乍然听了傅清宁突然提起来赵家人,霍怀礼的确是陌生了一阵。
要说起来赵家的四郎君——
霍怀礼啧了两声:“我还是很多年前偶然之间听人家提起来过一嘴,也忘了是在什么场合上,又是谁提起来的。
说是赵家那个孩子,虽然是庶出的,又是年纪最小,在家里的时候并不得他父亲多疼爱的,但确实是有出息的很。
年纪虽然小,却有眼力,也有才干。
最要紧的是那个孩子头脑清楚,并不是说养在商贾人家,便一味的学了那些钻营算计的,反倒是个心胸宽广,又最有心思的人。”
他一面说着,说到此处时候,摇了摇头,又带着些许的叹息:“这样的人家,养出这样一个孩子来,到底是他自己争气,也是赵家的福气。”
这样的话,傅清宁倒是从来也没听说过,今儿算是头一回。
毕竟从前她也跟徐嘉衍说过好多回赵子曜的事情,但是徐嘉衍的口中,也没听到过这种话。
赵子曜的好处,赵子曜是赵家的荣耀,赵家因为有了这样一个孩子,才是最大的福气。
诸如此类的。
因为她从来也没听过,所以在傅清宁的心里,也从来没想过赵子曜是多好的一个人。
擅钻营。
这种印象,一直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直到今天在舅舅的口中听到了仿佛完全不一样的赵子曜,傅清宁心里才多少生出些不一样的想法来。
傅清宁略略抿了抿唇。
她想了想,才问霍怀礼:“那二舅舅觉得,他今次同我开了这个口,我思来想去,来跟舅舅提起来,想叫舅舅出这个面儿,舅舅觉得,这事儿可行吗?”
傅清宁心里有些拿不准了。
她先前倒是也想着,赵子曜这人看似脾性被人拿捏住了,实则有些捉摸不定。
好像这个人就杵在她眼前呢,她也自以为看透了,摸准了,实则那也不过是赵子曜所表现出来的,想叫她看明白的那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