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骨子里带着的,他深藏起来的,不愿给人瞧出来的那些,别说是她,就算是赵启德,恐怕都未曾摸准分毫。
只是日子久了,那样的念头也渐次淡了。
好像是她多心多虑了一样。
直到今天,这样的念头才重新浮现在脑海中。
傅清宁恍然之间明白过来。
并不是她太过多心,也不是她经历过前世之后对人心总秉持着多疑敏感的态度。
而是赵子曜这个人——他从来都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无害的。
实际上,赵子曜是一肚子的花花肠子。
倒不是说他怎么去算计人,或者说他怎么阴谋诡谲。
只是他并没有那样坦诚。
她当日所猜想的那些,其实都没有错。
甚至有许多是猜对了的。
只是赵子曜伪装的好,又险些骗过了她。
傅清宁觉得自己还是单纯天真了些。
可是转念一下,赵子曜是连徐嘉衍都差点儿给瞒过去,好像也就释然了。
毕竟她就算再活上三辈子,跟徐嘉衍比起来,也远远不及。
有那么一个人,连徐嘉衍都能糊弄过去,何况是她呢?
念及此,傅清宁便又释怀了。
她就那样望着霍怀礼,目不转睛,甚至是目光灼灼的。
霍怀礼见她那样的眼神,不免浅笑出声来:“这对你而言,很重要?”
傅清宁抿唇想了须臾,到底没有瞒着霍怀礼:“赵子曜这个人,我今后大概还有很多要跟他打交道的地方和时候。
我有些生意想做,茶庄、瓷器,刚巧赵家早年间也想过这些经营,她家里是有茶庄,也有窑口的。
赵子曜如今管着赵家的祖产,将来八成他是要接管整个赵家的。
我要经营那些,想从赵家这边得到一些便利,当然少不得要跟赵子曜往来打交道。
不然舅舅您觉得,他是怎么敢贸然来我面前开这个口的呢?”
她一面说着,一面歪了歪头,沉默了须臾而已,继续又说:“但我听舅舅方才说的意思,赵子曜这个人其实是野心勃勃的,又有本事,轻易只怕是很难辖制得住他。
我自问没有那样通天的本事。
所以我想,这事儿对我好像也还挺重要的。
倘或赵子曜这个人是根本就不值得打交道,也最好离他远一些,舅舅说给我听,我记在心里,当然慢慢的疏远了,自然也不为他的这些事情劳心劳神,往来奔波。
本身我现在也没答应他呢,就是说回家来禀告了舅舅们,请长辈们帮着拿个主意。
所以舅舅要是说不行,我去回绝了他,也不值什么。”
她尾音娇俏上扬着,霍怀礼是最吃她这一套的。
看着她,自然是满眼的爱怜,笑呵呵的:“也没有你说的那样厉害,这本身不是什么大事儿,不值当很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