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飞愣了一下,看了看皱着眉头的袁洛诗,忍不住笑了,现在手误无措的小姑娘跟不久前拿着金针救死扶伤的形象判若两人。
但真是可爱极了。
了解到他的顾虑,彭飞温声道:“这个村子里还有很多人等着看病,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这边。”
袁洛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质疑:“看病又治不好,那医疗队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彭飞:“我们可以让病情在没有失控之前就治疗好,其他真的做不了了。”
山路崎岖、村子又偏僻,所有的设备和医药都是他们人力背过来的,可想而知能用的资源有多么受限,所能做的事情也是少之又少。
可即便如此,村子里的人对他们还是翘首以盼。
袁洛诗环顾四周,整个村子都在静谧中沉睡,沉沉夜色 遮挡住了这里的贫穷和落后,这里好像是一个被现代文明遗忘了的地方。
“有没有可能在这里建一所医院。”她问。
彭飞摇头:“绝无可能。”
“你先不要说的这么绝对,如果真的想……”袁洛诗有些生气。
彭飞倒是不恼,他给根叔调了调吊瓶的速度,依旧语调温和:“你知道从考上医学院到拿到行医执照要多少年吗?这其中付出的精力和财力又是多少?”
袁洛诗愣了一下,明白了彭飞的意思,一个寒窗苦读多年的人,怎么可能愿意来到这里当医生?!
是她天真了。
“我在这里看着,你回去休息吧。”彭飞道,想了想提醒她,“如果不想被人关注,记得藏拙。”
袁洛诗“嗯”了一声,离开了根叔的房间。能做的都做了,后面的彭飞可以 搞定了。
她现在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待会儿。
翌日,袁洛诗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她爬起来从窗子看出去,看到一群人围在院子门口,推推搡搡的,噪音中还夹杂着她听不懂的方言。
她拿了湿毛巾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匆匆出去,这才发现头发花白的孙教授被人推搡在地上,彭飞他们几个男生一边和村民对抗一边护着身后的教授。
“就是吃了你们给的药,我爹才会死的!你们必须偿命!”一个粗黑的汉子手里挥着一个大锄头,“明明只是感冒,怎么就给吃死了!”
孙教授的眼镜被打掉了,却还在声嘶力竭劝慰:“请先让我看过老人家再做定论,大家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啊……”
“人都死了,你们还看什么看!”一个穿着大花上衣的女人双手叉腰,一说话唾沫星子能喷老远,“好好的人被你们给看似了,必须赔钱!”
袁洛诗看了一眼做茶壶状的女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一时间又想不明白。
村子就这么大,这么大的动静几乎引了半个村子里的人过来,袁洛诗看看众人,发现没人注意她,她悄悄翻过院墙出去了。
她记得这对夫妻,昨天是女人请教授过去给老人家看病的,她和彭飞在隔壁一户人家,隔着一堵墙可以清楚听到孙教授的医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