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你还记不记得,阿芝姑娘曾经说过,萧朗月的父母皆卧病在床?”
“唔……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你的意思是,就算我们愿意带着萧朗月一起走,他也不会同意?”
“嗯,如你所言,萧朗月是个学识渊博、怀瑾握瑜的正人君子,他的双亲年老又身患疾病,不宜迁徙奔波,他怎么可能会弃父母亲于不顾?”
“也是,如果他真的贪生怕死、抛弃父母以苟活,我也不屑于交他这个朋友,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我耸耸肩,向他一摊手:“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能想明白就好。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如何才能顺利救出萧朗月,又不让他被申少爷再记恨、等我们离开后又加害于他?”
此话一出,我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这是个无解的难题,我们得罪的人绝非善类,又如何能全身而退呢?
沉默良久,吴知秋突然一拳打在了门板上,咬牙怒骂道:“早知如此麻烦,我之前就该直接打死那个龟孙以绝后患!”
我无可奈何,再次叹息一声,好言相劝:“知秋,这句话我就当是你盛怒之下口不择言了,以后万万不可再有这种玉石俱焚的想法了。你明知道一旦伤他性命,你我都会麻烦不断,还要连累无辜之人为你的一时意气赔上性命……且不说后果如何,这种恶霸人人得而诸之,值得你亲自动手吗?”
吴知秋紧紧握着拳头沉默不语,紧蹙的眉头写满纠结。
门外传来一声低唤:“属下白毅,求见公子!”
他来做什么?我打开门,只见他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心中更加疑惑了。
“进来吧!白侍卫,出了什么事?你为何如此打扮?”
“公子,属下无意中听到两位的对话,请公子先恕属下不敬之罪!”
我无语地向他翻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无关痛痒的礼节?
“好吧,本公子恕你无罪,日后不必如此拘礼!白侍卫,既然你都听到了,还做此打扮,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属下愚见,与吴公子之计正好不谋而合。”
“你的意思是,赞成直接‘劫囚’、救出萧朗月?”
“正是。属下以为,那申少爷受了欺辱丢了面子,现在定是软硬不吃,我们与他讲不了道理。既然他有意设下圈套伏击我们,我们不如将计就计,主动送上门去,先救出人质才是首要的。救出萧公子后,属下再制造混乱以扰其视听,震慑他们。那申员外权倾一时、富甲一方,这种人大多贪生怕死,尤其惧怕那些不为官府管辖的江湖人士。他们没了人质作为筹码,又受到了恐吓,短时间内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听起来似乎是个毫无纰漏的完美计划,但……和没说的一样……
“嗯,不错,这个计划很是理想”,我客观地评价道。
“不过,我不明白的是,申少爷既然敢抓萧朗月,便是主动向我们宣战了,对于这种亡命之徒,通过恐吓就能吓退吗?还有个问题,白侍卫,你是否忘记了考虑后果?就算你成功救出萧朗月、向申少爷示威,让他老实一会儿,但之后呢?我们离开后,他们再次找到萧朗月,肆意报复他怎么办?”
“这样吧!”吴知秋忽然出声,“营救萧朗月的事就拜托白大哥了!我先派小季去保护他的父母。待救出萧朗月后,我们再做打算。”
救人如救火,萧朗月现在生死未卜,营救之事刻不容缓。我虽然在分析利弊时讲得头头是道,但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不得不说,直接劫走人质虽然过于简单粗暴,还可能增加敌方对我们的“仇恨值”,但目前为止没有更好的办法。
“好吧,如果能让小季保护好萧朗月的双亲,我们也少了后顾之忧。我赞成,先把人质解救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吴知秋点点头:“好,那就先这么决定了。”
我郑重地向白毅一抱拳:“白侍卫,拜托你了!”
“公子言重了,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我忽然急中生智,一个整蛊别人的坏点子在脑中成型——都决定要“劫囚”了,与申少爷撕破脸皮是没法避免了。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给他来个下马威、出口气再说!
见白毅转身就要走,我赶紧喊住他:“等一下!”
吴知秋很是困惑:“你还有什么事啊?”
我笑得狡黠:“你们不是说要向申少爷示威吗?我有个好主意,快拿笔墨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吴知秋有点怒了,我赶忙安抚道:“我可没有开玩笑!这个环节也相当重要,决定了我们能否给申少爷的信心与士气致命一击!”
“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
“我保证没有吹牛!你快去!”
吴知秋看似不屑一顾,但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义无反顾”地走向书案。
“我这里只有一些信纸。”
我满意地点点头:“要的就是不大不小的信纸!”心中补充一句:刚好可以用来写“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