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
无人回应。
我试探性地小声叫了句:“沈美男?我进来咯?”
在门外敲了许久都不见回应,我等得心慌——沈时偃该不会是劳累过度昏迷了吧?
未免冒昧打扰他,我轻轻推门而入,走之前还在伏案办公的那人却不见踪影。
“去哪了呢?”我纳闷地自言自语,在屋子里东张西望,始终自觉地和沈时偃的书案保持着三尺远的“安全”距离——那书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书和信件无一不涉及军事要务乃至国家大事,我若不知轻重地偷看——哪怕只是出于好奇,一旦被撞破可都洗脱不了“刺探军情”的嫌疑。况且,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沈时偃在若有若无地试探我。
“你在寻我?”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响起。
“……”这不是废话么!我捂住受惊的小心脏,幽怨地回头:“将军是在跟小女子玩捉迷藏么?”
“……本王没有那么幼稚。”
“好吧——那您用过午膳了吗?”没办法,中国人的寒暄方式总免不了嘘寒问暖。见沈时偃面色不虞,我立即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
“嗯。”沈时偃掀袍坐回书案前,指了指一旁的梨木交椅,“坐吧。”
“嗯?将军说什么?”是我幻听吗?沈时偃居然主动“邀请”我坐在他旁边?
“过来。”毋庸置疑的语气,沈时偃微微蹙起的眉头显露出几分不耐。
“哦……”虽然不喜他命令式的语气,奈何我对这张脸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接着,除了研磨之外,沈时偃倒是没有再提其他要求。大概真如他所说,让我去泡茶简直是暴殄天物、糟蹋好茶叶吧。
午后的暖阳将沈时偃轻轻笼在浅金色的光晕中,我托腮打量他精致又不失硬朗的侧颜,用目光一遍一遍描摹他的面部线条。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是迷人,前人诚不欺我!然而,岁月静好这四个字总是与我八字不合——许是由于午饭吃得过饱,这欣赏美男的闲情逸致不多时便被浓浓的困意取代。
我支着额头昏昏欲睡,除了头悬梁锥刺股之外,几乎用尽了方法却依然无法阻止不断相触的上下眼皮。最后,本是用来提神的史书被我立在眼前作掩护,直到被脸颊上湿凉如蛇信子般的触感惊醒——
“哇呀!”身体从长椅上滑了下去,我一屁股跌到了地上,惺忪的睡意一下子消失殆尽。
我睁开眼,如血残阳照进来,我半眯着眼慢慢适应光线。不远处,沈时偃仍老僧入定一般坐在原处,手捧一本文牒;而我,不知何时已经被人移到了长椅上。
“我睡了多久……”我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不知何时被盖在身上的墨蓝色外袍。这是……沈时偃的衣袍?是他将我抱到了长椅上、好让我睡得舒服一些?
沈时偃闻声侧目,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声音清冷、不辨喜怒:“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