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我端着果盘来到书房前,却听到里面传出沈时偃压抑怒气的声音。
“淳于律的手伸得太长了,他表面上在南北两大国之间左右逢迎,私下里却在做培养细作、伺机下毒的勾当。”
淳于律?淳于,还是个复姓。
穆参将:“将军,微臣调查了上次在井里投毒的细作,发现他在洛邑最大的秦楼有一相好的女子,他死之前找过她,把全部家当都给了那女子赎身。并嘱咐她,不论日后发生什么,都要记住,他有苦衷,他并非通敌卖国、卖主求荣之人。那泻药也是他提前一天从药房买的。”
“原来如此。”沈时偃的声音凉凉的,“难怪他不下毒却下了泻药,军中必定还有淳于律的探子!”
“是,这士兵倒是舍身取义,宁肯自己毒发身亡,也不愿意害人。”
“你做得很好,多给那士兵家属一些抚恤,莫让好人寒心。”
听到这里,我基本明白了。我目击到的那个士兵,是被人用蛊毒威胁了,而且军中还有别人盯着他、逼得他不得不下毒。他只好用泻药掉包了毒药,自己毒发身亡死在了茅厕里……这幕后主使想必就是沈时偃他们说的淳于律了。这个人手段阴狠,视人命如草芥,真是可恨。
“淳于律一计不成,还会再有别的手段。近日你要严加布防,多安排我们的人,尽量不要打草惊蛇。”
“是,臣这就去。”
穆参将推门而出,和正在发呆的我撞个正着。
“穆参将,辛苦了。”我笑着对他点点头。
“微臣参见王妃,您言重了,这都是臣分内之事。”穆参将不苟言笑的脸温和了一些,对我行了个军礼。
穆参将是个沉稳持重的中年人,办事靠谱铁面无私,是沈时偃一手提拔上来的,对他忠心耿耿。因为是对我丈夫有用的人,我因此也对他敬重有加。
“穆参将不必过谦……”
“轩儿,还不进来?”
“来了来了。”我吐了吐舌头,沈时偃这是嫌弃我话太多的意思。
沈时偃接过我手中的托盘随手放在桌上,握住我的手捂了捂: “手这样凉,怎么这么早过来?不多睡一会儿?”
沈时偃每日都起得很早,手脚很轻不惊动我,我睡饱了醒来时总见不到他,但夜里被我蹬掉的被子都会好好地盖在身上。
“夫君夜里帮我盖被,我心中感动。正好今日小翠从早市上买了新鲜的红提,我尝了一个滋味甚好,就给你拿过来了。”
沈时偃摸了摸我的头:“娘子真是知恩图报。这些事有下人做,你何必亲自送过来?”
“因为我想见你嘛!”我不假思索地道。
“娘子知道,为夫最中意你哪一点吗?”他凑近我的耳畔,轻轻咬了下我的耳垂,他的力道很轻,并不疼,反而酥酥麻麻,我的头也晕晕乎乎起来。
“啊——什么?”
“你快人快语,纯真可爱,为夫一见到你,就心动不已。”
“哦……确定不是单蠢好骗?”
“哈哈哈——”他笑出了声,突然将我抱起放在了桌子上。
他双臂撑在我两边,把我圈在中间。我的手无处安放,心慌得噗通直跳,生怕有人经过,看到这一幕。
他紧盯着我的脸,眼中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神采——每天夜里他都要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似要将我拆吃入腹……
“你、你不会又想……”
“有何不可?”
“可是外面有人经过会看到……”
“他们不敢看,也不敢听。”他说,轻车熟路地撩起我的裙子,“原来娘子也很期待呢。”
我推他,他稳如磐石;咬他,他就用行动让我不得不松口;想骂他,又怕被人听见只能咬唇强忍着。
他的肩膀被我的指甲抓出一片红痕,桌上的红提被我的手肘压碎了,汁水染红了我的手臂。
一片狼藉。
太荒唐了,我一定是还没睡醒……
许久,在我杀人的目光中,沈时偃亲了亲我烧得通红的脸颊,替我穿戴整齐。我看着他面不改色地将脏了的手帕扔进木盆里,气得一口气喘不过来:“谁能猜到王爷随身带的手帕是用来做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