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避世隐居的民族,该是民风淳朴,为何还会有人养蛊害人?”
沈时偃面色一肃:“据我所知,苗疆人养蛊,最初是为了饱腹。苗疆气候恶劣,土地又少,族人多饿死。他们为了活命吃一切能吃之物,包括虫子。有人因误食了毒虫而丧命,统治者就教其他人辨认毒虫,免得再误食。可有些心术不正之人,尝试将许多毒虫关在器皿里,让它们互相残杀,活到最后的那一只,即为蛊。”
“原来如此。”
我心中唏嘘不已,无心插柳柳成荫,前人只为了活命,后人却用来害人。一样东西的好坏,全看人怎么用它。蛊虽然是害人利器,害人却不是它的本意。
“后来,苗疆族人的养蛊之术越来越纯熟,蛊也五花八门。有些是害人的,有些却也能救人性命。”
“嚯,还有能救人的?”
沈时偃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轩儿今日精神尚好。为夫却不想讲了,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好吧。”
我话音刚落,马车已临城下。
我们的人率先下了马,递上了文牒:“南国四王爷沈时偃,求见苗疆王。”
守城的将领一身戎装,接过文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我们这一行人马,谨慎地道:“王爷请稍等片刻,卑职去通报一声。”
没等多久,那人满头大汗地回来了:“贵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吾王已知晓,请随我去驿馆稍作休息,王会准备晚宴,为各位接风洗尘。”
沈时偃从马车里淡淡回道:“有劳了。”
城门大开,百姓们夹道欢迎,议论的声音更大了,不少人探头探脑,想看一眼南国的王爷长什么模样。
沈时偃把我东张西望的脑袋扳了回来,拉上窗帘,隔绝了外边窥探的视线。
“乖。”他说,捏了捏我的脸。
“你也要乖。”我说,不甘示弱地捏住了他的脸。
“何意?”
“这苗疆的女孩子短衣跣足,热情开放。夫君这样鲜嫩可人,我怕她们看上你!”
“哈哈……”沈时偃捧住我的脸亲了亲,我扭头躲他:“你还笑?你很得意嘛?”
“娘子有所不知,且不说为夫不会喜欢上别人,这苗疆民风开放,只要双方你情我愿,一夫多妻、一妻多夫都是常态。看上谁,只要夜里到那人门前唱一首歌,对方若开门,婚便成了。”
“一妻多夫!?”这不正是我、啊不,是每一个穿越人士的梦想吗?
见沈时偃凉飕飕地看着我,我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道:“夫君一多,后宅不宁,拐一个世间最出色的男子回家才是正事。”
“嗯,娘子心思通透,与那些贪色之人不可同语。”他将我搂在怀里,“不必担心,为夫的眼里心里,只容得下你一人。”
我心里甜甜的,靠着他小憩。马车很快就到了驿馆门口。
那将领给了掌柜一锭银子,清了场,毕恭毕敬地垂首在前头:“贵客,请下马。”
我取出面纱戴上,沈时偃掀开车帘,将我抱下马车。其他人也下了马,掌柜弓着腰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的马匹都被带到后院的马厩拴了起来,只听掌柜吩咐伙计:“小心伺候着那些马,出了差错你我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伙计们跪在地上连声应是,沈时偃摆了摆手。
那将领给掌柜使了个眼色,掌柜立刻喜笑颜开:“贵客一路辛苦,客房已安排妥当,饭菜也备好了,您看……”
“多谢掌柜。”沈时偃颔首,对手下道:“你们自行休整就是。”
众人领命散去,沈时偃扶着我上了二楼的上房,其他人分别住在附近。
进了房间,我将头发用一根银簪挽起,脸埋在水盆里泡了泡,神清气爽。
一名伙计敲了敲门:“客官,需要热水吗?”
沈时偃侧身,用身体挡住了我: “进来吧。”
两名伙计将浴桶抬进房间,一刻都不敢停留,低着头出去了。
沈时偃闩上门,放好屏风,自觉地坐到桌前:“轩儿,旅途劳累,洗漱一番歇息吧。”
我点点头,在屏风后面脱去衣服,泡进了浴桶里。
水温正好,我一泡进去就不想起来。慢慢洗去身上的灰尘和污渍,仿佛整个人都轻盈了。
糟糕……没有毛巾……
“唔……”不能用脏衣服将就,衣服上都是汗,越擦越脏怎么办……
“夫君……”我小声唤他。
“嗯?”
“我没有办法擦身子……”我声如蚊呐。
“……”沈时偃默了默,翻了翻我们随身带的行囊。
“这里有。”他走近两步,一只修长的手伸到了我面前。
“谢谢……”我接过干净的棉布,从桶里站起来,迅速地擦了身,将湿淋淋的长发包住。
我小心地跨出浴桶,坐到榻上。自从知道怀有身孕,我的一切行动都谨慎起来,生怕不小心磕着碰着,把孩子弄伤了……
沈时偃长腿迈过屏风,一步就来到了我面前。
“轩儿……”他低头俯视着我,温柔缱绻。
“啊……”我未着寸缕,只能缩着身子不让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