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哈哈哈……”林璟垂头大笑,御林军一左一右将他架在中间,“林逸,我真是小看了你。”他抬头,眼睛红得吓人,脸上除了不甘还有憎恨。
林逸看向林渊,恭敬道:“父皇,如何处置?”
林渊疲惫地摇了摇头:“父皇累了,全交给逸儿吧。”
林逸吩咐左右去请太医,持剑走到了林璟面前。
“皇兄,你急功近利,杀了李公公,还挟持父皇。宣政殿外血流成河,多少人做了你的刀下亡魂。你还是去天牢好好反思一下吧。”
“呵,成王败寇,本王无话可说。但你记住,我林璟不是输给了你。你做了什么你最清楚,我的今日,或许就是日后你的下场。”
林逸面不改色:“弟弟谨记,定不会步皇兄后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璟大笑着被押了下去。
不出三日,长宁的百姓都知道了:太子林璟逼宫宣政殿被当场擒拿,太子被废,贬为庶人。皇后一家也被牵连,元气大伤。林逸成了新太子,入主东宫。
老百姓聚在告示面前窃窃私语:“这长宁的风向啊,一下子就转了。”
“所以说,做人不能太张狂啊。”
“唉,太子虽然庸碌,但也不至于如此糊涂啊。”
“谁知道呢?人心不足,蛇吞象……”
【东宫】
“太子殿下。”
林逸一身杏黄色蟒袍,上面绣着四龙纹,头戴金冠,衬得他面如冠玉,眼角的朱砂痣更艳丽了几分。
林逸正侍弄花草,颇有耐心地逐个修剪,听属下来报,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何事?”
“事关那位贵人,属下不敢耽搁……”
林逸的笑容淡了下去:“说。”
“是。那位贵人和南国四王爷一同去了苗疆,求见苗疆王,说是请王上帮王妃解蛊。还有……”属下欲言又止。
“嗯?”林逸长眉微蹙,鼻音里含着不耐。
“王妃,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啪——”剪刀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属下顿时汗如雨下:主子一听到那位贵人的事就失控,这下完了……
“你还杵在这里作甚?”
“是!属下告退!”那属下如蒙大赦,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
林逸立在原地,拳头握紧又松开。许久,他痛苦地按住胸口,冷汗令他的俊颜迅速白了下去,“还是,来不及么……轩儿……”
“太子殿下!”宫女惊呼一声,忙喊来帮手,将林逸扶进屋里。
“太子殿下急怒攻心,臣已开好方子,这药一日服用两次,好生休养便无大碍。”
御医提着药箱告退,他要向皇帝回禀太子的病况。
林渊不知道的是,他信任的这名御医其实也是林逸的人。
御医当然能看出来林逸突发心疾是因为蛊。母蛊是吸了林逸的血长成的,母蛊咬得极深,林逸的心破了个小口子,用了许多伤药也不见好。平时与常人无异,一旦情绪起伏太大或胸口受了重击时,会比常人受伤更严重。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做了,他对别人狠,对自己也不遑多让。他,就是个疯子。
林逸从锦盒中取出发簪,那簪子在灯下发出温润的紫色光泽,林逸空洞的心因这道光泽得到了稍许抚慰。
“轩儿,你还欠我一条命呢……”他缓缓地笑了起来,月亮仿佛也被他的笑容惊艳,羞得躲进了云层里。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林逸珍而重之地将簪子放回原处。
“再等等我……”他喃喃自语,思量间下了决定。
深夜,林逸突然造访储秀宫。自他入主东宫后,他的生母被抬了位分、赐了封号,封为宸贵妃,独掌储秀宫。
“逸儿!怎么突然来此?”宸贵妃立刻遣散下人,关上房门。
“母亲,儿臣有事相求。”下人一走林逸便跪下了,那样子就像宸贵妃不同意他就不起来一样。
“逸儿,起来说话。你从小就有主见,不曾求过母亲任何事,到底怎么了?”
林逸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娓娓道来。
宸贵妃神色复杂:“非要如此么?为何?”
“母亲,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做了不能如何,但若不这样做,儿子定会抱憾终身。”
宸贵妃思虑再三,终是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