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闻不如一见,南国战功赫赫的四王爷,果真是仪表堂堂、英武不凡呐!”淳于律朗声大笑,隔空向沈时偃敬了一杯。
淳于律坐于高堂,王后坐在次座,沈时偃和我被安排坐在王后的正对面。整座大殿极尽奢靡,所用器具皆为黄金打造,身着红色罗裙的舞女和着乐师的节奏,腰肢款摆,缓歌慢舞。
“王上过奖了,时偃不过一介武夫。”沈时偃不卑不亢,端起酒杯敬了下苗疆王,仰头一饮而尽。
“这位佳人,想必就是王爷的新婚妻子,慕柔郡主吧?”
“正是。”沈时偃握住了我的手,“不瞒王上,本王冒昧前来便是为了王妃。”
“哦?”淳于律和王后对视一眼,面上的不解不似作伪。
“我与王妃新婚燕尔,慕柔也已怀有身孕,本是好事成双,岂料王妃竟被人下了蛊,我遍寻名医,也束手无策。只好走一趟苗疆,看看王上有无办法救她。”
“竟有此事?”淳于律浓眉一凛,一拍桌子,舞女和乐师吓得跪在了地上。
沈时偃叹了口气:“千真万确。这是皇兄的手谕,请王上过目。”
太监双手接过手谕,呈到了淳于律面前。
淳于律展开看过,浓眉蹙得更紧了:“竟是噬蛊?来人,请云川长老!”
太监身后跟着一名白胡子老人,一进殿,正要下跪,淳于律抬手制止:“不必多礼,先替王妃看看她中了什么蛊。”
老者闻言面色一变,三步并作两步向我们走来。
“王妃,请伸出手来。”
那老者一边把脉,面色逐渐凝重:“王妃,您可有心疾?还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是。”
长老不再言语,把完一只手又换了另一只,才愁眉不展地起身。
“如何?”淳于律问道。
“回王上,是噬蛊无疑。”
淳于律和王后面面相觑。
“王上。”沈时偃起身,向淳于律抱拳道:噬蛊是如何下在王妃身上的,我无从知晓。来此不为问罪,只为求医。您也不必当我是南国王爷,此刻我只是一位想救妻儿的人夫罢了,请王上救我的妻子一命。”
我在桌下偷偷握住了他冰凉的手,眼睛酸涩,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何至于放下骄傲说出这番话来呢?
淳于律叹了口气:“本王理解你爱妻之心。噬蛊是如何流出的,本王自会查清。王爷不嫌弃的话,就先在王城住下,云川长老会尽力医治王妃。”
“多谢王上。”
宴席结束后,苗疆王又邀请我们参观芦笙节的庆祝活动。
我们站在城楼上,看到楼下熙熙攘攘的苗疆百姓。整个王城灯火通明,家家户户点起了灯,姑娘们穿着盛装,佩戴银花银饰,小伙子和芦笙手们都带着芦笙,从四方八面向王城中心的芦笙场地涌来。男女老少手拉着手围成圆圈,吹笙跳舞,好不热闹。
我看得痴了,沈时偃将我拉进怀里:“夜里冷。”
“知道啦。”
【不远处】
一个穿着太监制服的人观察了沈时偃和慕柔郡主片刻,趁人不注意,偷偷从城楼后面的偏门溜走了。
【北国·皇宫】
“父皇,宣政殿已经被儿臣的人包围了。”
林璟满脸阴鸷,一剑刺死了殿前护驾的太监总管,血溅三尺,龙椅上的皇帝面色蜡黄,病容憔悴。
亲眼目睹伺候自己几十年的太监横尸当场,年迈的皇帝急喘两声,颤巍巍从胸口摸索着什么。
“父皇是在找这个吗?”
林璟手中握着一个小瓷瓶,脸上是势在必得的笑:“可惜了,在儿臣手里。您若是趁现在传位于我,儿子还会念在父子之情上让你多活几日。”
“逆子!这江山迟早是你的,你何至于此?”
“呵……”林璟突然暴怒,将手中的瓷瓶怒砸在地上,药丸撒了一地,“父皇还在欺瞒儿臣!谁不知道,你中意的继承人是林逸!那个妓.女生的野种!儿子到底哪一点比不上他?”
林渊气得咳出血来,脸涨得通红:“住口!”
“父皇!”林璟猛地丢掉剑,跪在了地上,“儿臣不孝,只要您传位于我,儿臣定奉您为太上皇。”
“璟儿,你好生糊涂啊……你再不济,也是朕的嫡长子,可你偏要篡权僭位。不,父皇知你秉性憨厚,是谁怂恿你这么做的?”
林璟嘴唇蠕动,眼中有些动容,他是不是做错了?听信谗言,竟以为父皇真的要传位给林逸。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
一身戎装的林逸持剑带着几千御林军破门而入,迅速将林璟围在了正中间,他的剑也被林逸踢到了十步开外。
林璟眼神呆滞地抬头,看到众人中间俊美无俦的林逸,他此刻横眉怒目,真有几分护主心切的样子。
“保护皇上!将叛贼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