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要不再等等?等少主来了再……”
“等不得!”我打断他,幼子尚未断奶,离开母亲一会儿,为娘的都要担惊受怕。白桢就算能御剑飞行,也不可能当天就到。
“我有一句话,请你转告给他:如果他还认我这个小姐,就别再替林逸做事了。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白玄初怔住,我冲他挥挥手,马不停蹄地跟着白毅夫妇走了。
越狱不到一天,又自己走了回来。
我看着朱红色的大门,自嘲地笑了笑。
无需通报,看到我的都自觉让开了路。我们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正厅。
“太子殿下。”我笑着对坐在主座的林逸打了声招呼。他长袍玉冠,身上的绸缎没有一丝褶皱,一如既往地俊美逼人,似乎没有因为我的越狱而有半点伤神。
“轩儿回来了。”他展颜一笑,满院的花都羞得低下了头。
他的演技真是完美,任谁看了都要比一个大拇指。
我的笑容淡了下去:“可以让刘嬷嬷的孩子回到她身边吗?”
“当然。轩儿所求,我定会满足。”
林逸拍了拍手,内室走出来一名婢女,怀里抱着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儿。那孩子又粉又嫩,正熟睡着,将葱段似的手指含在嘴里。
我咬着牙,握紧了拳头。
这么小的孩子……他怎么忍心。
刘嬷嬷的眼泪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就落了下来,夫妻俩小心翼翼地从婢女怀里抱回孩子,白毅的眼睛也红了。
“放他们走。”
“好。”
刘嬷嬷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与白毅对视一眼。
我向他们摇了摇头,用口型说:放心。
白毅于是对我点了点头,揽着刘雁往外走。刘嬷嬷不放心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于是对她笑了笑。她似乎又哭了,隔得有点远,我看不真切。
“轩儿,随我回去吧。”
我回过头,祝星已经带着其他人下去了。
林逸站起身,慢慢向我走来。
“是为了藏宝图吧?”我已经不想再被他蒙在鼓里戏耍了,“是不是?”
林逸仍是笑着,看得出来,那笑意不达眼底。
“你的面具还要戴多久?你不累吗?可以一次性把话都说清楚吗?”我的耐心即将告罄。
面具一寸寸褪去,林逸的眼神深邃了几分:“什么都瞒不过你。”
“呵。”他承认得这样干脆,正合我意。
“轩儿,你愿不愿意帮我?”
“帮你?帮你把涵王的藏宝图偷出来么?还是拿我的命作要挟?林逸,你可能太高估我在涵王心里的位置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我不是涵王的亲生女儿,你的算盘打错了,我对你来说不是个有用的棋子,放过我吧,好么?”
我竹筒倒豆子似地一口气说完,胸中的郁气压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在你眼里,你就只有这样的用处?”林逸不置可否,用扇柄挑起了我的下巴。“轩儿,我说过,我待你之心,不是交易。我要你,不只是因为藏宝图。”
“你承认了?”我想躲开他的扇柄,他却捏住了我的下巴,令我直视他的双眼。
那双桃花眼里的情绪太多,我竟有些看不懂了。
“涵王胸无大志,留着藏宝图也是浪费。但是,我可以用它创造更大的价值,比如,一统中原,让所有国家俯首称臣。”
我不客气地讥笑:“你以为,统一全国是那么容易的吗?不止是你有这样的野心,历任皇帝哪一个不想逐鹿中原、天下一统?”秦始皇可是先后灭了六个国家,才实现中央集权的。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诸国割据之势已有百年,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林逸松开了我的下巴,“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不会放弃。”
“别把你的个人野心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要实现统一,必定会流血牺牲,那些因此死去、家园陷落的人,就不是百姓、就不可怜吗?”
“牺牲几个人,换来几代人的长治久安,那些牺牲的人,会得到丰厚的抚恤,封妻荫子也无不可,后人自会感谢他们。”
我甩袖欲走:“我和你三观不合,没什么好说的!想要藏宝图,自己去找涵王,看看你这番说辞能不能打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