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他一眼,他当然是向着他主子的。
“有没有西瓜?”
祝星有些跟不上我跳跃的思维,愣愣道:“有。”
“帮我切成两半,还要一个汤勺,谢谢你。”
祝星于是愣愣地出去了。
“当主子的小肚鸡肠又阴险狡诈,下属却格外地好说话呢。”
祝星按我的要求送来了西瓜,我开心地又道了谢,等他走了以后,坐下来大快朵颐。
我在西瓜皮上刻上林鸡贼三个字。“看在祝星给我吃西瓜的份上,你不为难我,我也不会为难你。”
我等到了晚上,林逸也没有回来。沐浴之后,困意更甚,我躺到了床上。
带着酒气的灼热呼吸喷到了我脸上。
我睁开眼,眼前是林逸放大的五官。
我尖叫一声,他捂住了我的嘴。
我拼命掰他的手,他的力气很大,我的脸被按得生疼,他身上的酒味太呛人,我的眼泪飙了出来。我用脚踹他,他翻身上来,两条长腿压制住我的腿,将我死死地压在身下。两人紧紧相贴,密不可分,他身上某处已经起了反应。
他空出来的那只手在我身上游走着,很快摸到了我腰间的丝带。
我身上只穿着一层薄薄的寝衣,挣扎间,上身的衣服滑了下来,接触到冷空气,冷得瑟瑟发抖。
我是真的害怕了……这样的林逸太陌生,即将被强暴的恐惧使我下意识护住了肚子。
见我放弃抵抗,林逸吻了吻我的肩头,松了手劲,就是这一瞬间的松懈,我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
我用了最大的力气,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一直咬到牙关酸涩,舌尖尝到血腥味。
黑暗里,我看不清林逸的表情,只知道我刚咬上的时候,他痛哼了一声,似乎想推开我。但他只是虚晃了一下,之后便一言不发,用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盯着我。
我知道,他已经清醒了。亦或者,他原本就是清醒的,故意借着酒劲侵犯我而已。
黑暗里,我们对视良久,谁也不肯让步。我慢慢松开了牙关。
“滚。”我说,脸朝内闭上了眼睛。
身上一轻,窸窸窣窣,是关门的声音。
我的眼泪慢慢流了下来,浸湿了枕帕。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还没有这么脆弱。
肚子有些疼,我轻轻地摸着,安慰着:“宝贝,不要害怕,妈妈会保护好你。”
第二日,侍女来送早膳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她们闷不做声地换了有血迹的床单,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就退出去了。
我往铜镜里看了一眼。
眼睛肿的像核桃,眼下青紫色的淤血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可怖。那是林逸用手捂出来的,他那样用力,若再不停手,我可能会窒息而死。
我面无表情地净面,吃早膳。直到祝星到访。他兴冲冲地从远处走来,看清我的脸以后惊得张大了嘴巴。
我于是讽刺地笑了起来:“你让他来看望我,就是为了这个吗?”
我承认我很自私,我欺软怕硬,迁怒于一个无辜的人。但是刚经历过那样的事,我无法对这东宫里的任何一个人保持平常心。
“姑娘……”祝星手足无措起来,难堪地皱起了浓眉:“对不起……我不知道殿下会……我以为……唉,对不起!”
我冷冷地移开了目光。
祝星小声补充道:“殿下说,今日起,不再关着您了。整座东宫您都可以随意走动,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直接与我说,属下会尽力满足。”
“呵。”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我还得感恩戴德。
“您千万保重身体!就当是,为了您腹中的孩子,不要过于伤心……”祝星的声音低了下去。
我凝视着大树上的一窝喜鹊,喜鹊爸爸去觅食了,喜鹊妈妈守着幼鸟。“连它们,都比我自由呢……”
眼泪落了下来,我抬手揩掉,深吸了一口气,不能再哭了,宝宝会难过的。
相安无事地过了两日,林逸也没有再出现在我的院子里。
这日,我吃了晚饭在院子里消食。
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我面前的树上。
“小姐,我来迟了。”
“白桢?”我左右逡巡了一圈,没看到旁的人。我这院子向来人迹罕至,倒是方便和他说话。
“是我。”他轻轻一跃,到了我面前。
“小姐,你看起来很憔悴。”白桢还是那副少年老成、古井无波的样子。
“是啊,少主倒是一点也没变,依然丰神俊朗。”
白桢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您让玄初传的话,我已知晓。当年之举事急从权,是多种势力共同作用的结果。那场亲事,不得不拦。但让我们去做,是白草堂和太子共同商议的结果,保下您,也是我们的共识。”
“我明白了。”他们早就计划好了,而我们被蒙在鼓里,那些送亲的将士和陪嫁丫鬟无一幸免,他们的冤情无处可诉。活下来的人还要继续在权利的漩涡里挣扎,被当做棋子玩弄于股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