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长宁·宣政殿】
“混账!”林渊将奏折怒砸在林逸身上,边角划破了林逸的手。
林逸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
“礼部尚书萧炎,说你勾结杀手组织、屠杀和亲队伍,破坏两国邦交,还囚禁有血缘关系的皇族在府中狎亵。可有此事?”
林逸跪在堂下,心绪不宁:萧炎,是淑妃的兄长,淑妃近日风头正盛。看来,是府里出了吃里扒外的人。
“父皇,儿臣不曾与杀手往来,亦没有做过影响江山社稷的事。不可轻信外戚的一面之词啊!”
“呵,你府中那来历不明的女人,可是涵王之女?”
林逸在袖中握紧了拳头,他无法否认,羽林中郎将见过林慕轩,不可能认不出来。
“儿臣,一时情不自禁……请父皇责罚!”
“呵呵,你若喜欢,养着便是。”
林逸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龙椅上的林渊。
“你与她兄妹逾墙,朕懒得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这皇位,你也别要了,淑妃已经有孕,若诞下龙子,朕会册封他为太子。”
“儿臣有罪!”林逸以头抢地,悲愤交加,却只能强忍着,“是儿臣心术不正,强行将郡主困在身边。儿臣,不配为太子,不配为兄,更辜负了父皇的期待,自请废去太子之位,只求父皇息怒!”
“逸儿。”林渊长叹一声,从龙椅上走了下来,“朕知你自小喜欢那女娃,金屋藏娇没错,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让人抓到把柄。旁人说你兄妹乱.伦,于太子私德有损,皇家也会因此蒙羞。”
林渊躬身,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双眼睛锐如鹰隼:“念你初犯,朕,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赐她一杯鸩酒,朕许你为她收尸。”
林逸跌坐在地,泪凝于睫:“可她……怀了儿臣的孩子。”
“那便等她临盆,去母留子。朕会派人将她接到宫里,你不许再见她。”
“父皇仁慈,儿子已糊涂过一次,必不再犯。”
“好自为之。”林渊拂袖而去。
林逸失魂落魄地向外走去,祝星迎了上来,担忧道:“殿下?”
“事不宜迟,快回东宫。”林逸闭了闭眼,痛苦万分。暂时保住她,他才有时间筹划,等到瓜熟蒂落之时,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她。
他火急火燎地赶到东宫,见她抓着祝星问话,心口钝痛。他与她,终究要走到这一步。
每一次,他靠近,她躲开,他的心都会隐隐作痛。他多想时光倒流,让他回到这一切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轩儿,如果可以的话,不要恨我,请记得我,记久一些,可好?”
这日,林逸陪宸贵妃在储秀宫用晚膳,苗疆王淳于律突然造访。
“你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宸贵妃吓得手足无措,这里不比别苑,宫人来来往往,淑妃最近正得盛宠,她谨小慎微生怕出错,不曾想这个定时炸弹竟突然来了。
淳于律面色冷峻:“我再不来,你们母子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这是何意?”宸贵妃怯怯地看了林逸一眼,“逸儿?”
“那个老匹夫又搞大了淑妃的肚子,万一是个男胎,太子之位可就轮不到逸儿了!”
林逸不语,紧抿薄唇,喜怒难辨。
“唉。”宸贵妃愁眉苦脸,见林逸无动于衷,又求助地看向淳于律。
淳于律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这是我苗疆的独门秘药,无色无味,将它下在皇帝老儿的膳食里,不出一月,定叫他五脏六腑衰竭而亡,且查不出死因。”
林逸眼皮微抬,声音凉淡如水:“父皇年事已高,不用多此一举,他也迟早要殡天。”
“那要等到何时?!”淳于律横眉怒目:“等淑妃生子就晚了!”
“律郎,你消消气,逸儿这孩子心善。”
淳于律眼含讥讽:“哼,妇人之仁,如何成事?”
林逸站起身,恭顺道:“叔叔为了我们母子的将来殚精竭虑,逸儿很感激。这药我会找机会下的。您一路奔波辛苦,不嫌弃的话先坐下来歇一歇?”
“叫什么叔叔?叫爹!”淳于律不满道,但还是将药瓶交给了林逸,掀袍坐了下来。
林逸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亲自给淳于律布菜:“母亲今日做了糖蒸酥酪,口感独特,您尝尝?”
淳于律对林逸的态度很满意,很给面子地将一碗糖蒸酥酪都吃完了。两人边饮酒边共商大计,聊到亥时还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