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假装不胜酒力,趴倒在桌上。果然见到淳于律眼神暧昧地抚上了宸贵妃的腰,手伸进了她衣里。宸贵妃惊慌失措,又不敢推拒,只能战战兢兢地任由他动作,一边注意着林逸这边,生怕被儿子看到。
林逸放在桌布下面的拳头握紧了,这个淳于律野心勃勃,毫无底线,信不得、留不得。
林逸自小就恨极了淳于律的独断专行,但凡自己有一处不合他心意、不按照他说的做,他就大有玉石俱焚、拉母子俩一块下水的架势。
林逸闭上眼,心里有了决断。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种会随时反咬一口的“叔叔”,不要也罢。
【苗疆·公主府】
阁楼上,一清隽男子凭栏而立,时而远眺山川,时而低头沉思,时不时露出迷茫之色。
“时偃,你在想什么呢?”淳于琼带着侍女从楼下拾阶而上,她一身天青色襦裙,略施粉黛,口脂也换成了浅蜜色,整个人的气场温柔大方。
“没想什么。”沈时偃茫然地摇了摇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里空空如也,他轻轻握住,又松开,怅然若失。
淳于琼挽住他的手臂,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柔声道:“时偃,你皇兄已经答应了我们的婚事,父王也乐见其成。婚事一成,苗疆与南国会永结秦.晋之好,你为何还闷闷不乐?”
“没有。”沈时偃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回应。
见他无动于衷,失落之色从淳于琼娇媚的脸上一闪而过:难道情蛊也不能令他爱上自己么?还是说,他本就冷心冷情,虽然答应要娶自己,但依然冷淡得不像恋人。
淳于琼转念一想:他至少没有拒绝我,不是么?感情之事,可以慢慢培养。
思及此,淳于琼美眸一亮,搂住沈时偃的脖子亲了上去。
没想到沈时偃突然侧过脸,她的唇落在了他脸颊上。
淳于琼羞赧地跺了跺脚:“你不主动亲近我也就罢了,我亲你也不行嘛?”
“我……不喜如此。”沈时偃眼中似藏着万年不化的坚冰。
“哼,不理你了!”淳于琼拎着裙子扭头就走,留给沈时偃一个婀娜多姿的背影。
走出十几步以后淳于琼放慢了速度,回头看去,只见那人还立在原地发呆,丝毫没有追上来的意思。
淳于琼恼羞成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寝殿,倚在贵妃椅上,因为一路疾走回来,胸膛起伏不停。
“殿下,何故皱眉?”一细腻白净的男人跪着上前,修长白皙的手指帮淳于琼揉了揉太阳穴。
淳于琼享受地闭上了眼,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王爷?”
“嗯哼~王爷久经沙场,不解风情也是情理之中。殿下这样美,任谁都要心醉神迷,再刚硬的男人,也迟早会心甘情愿地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
那男子近乎痴迷地盯着淳于琼,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忘返,似乎隔着衣服看到了里面的曼妙玉体。
淳于琼美目微眯,染着丹蔻的细指挑起了男人的下巴:“还是你贴心。”
“奴最近研究了一种新花样,您会喜欢的~”那男子弯下腰,轻轻脱去了淳于琼的鞋袜,一个吻虔诚地落在了她的玉足上。
纱帐落下,人影交叠,娇声连连。
沈时偃回到了驿馆,四名亲卫迎了上来。
“殿下,您回来了……”
“嗯。”沈时偃默默颔首,兀自往二楼走。
关门声响起,四个亲卫面面相觑。
其中一名亲卫小声道:“殿下似乎完全忘记了王妃……”
“唉。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王妃失踪,王爷突然和苗疆公主好得如胶似漆……”
“唉。”几人不约而同地叹气。
年纪最小的亲卫挠了挠头,苦恼道:“我们不是为了给王妃解蛊来的苗疆么?现在王妃人没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年纪大一些的亲卫板着脸拍了他一下:“不会说话就闭嘴!什么叫‘人没了’?相信王妃吉人自有天相。”
几人中年纪最长的一位叹了口气:“王妃深明大义,可惜了……”
沈时偃坐在厢房里,听着楼下的窃窃私语。他听得一头雾水,但苦于耳力极佳,那些议论清晰地落入耳中,无孔不入。
他愣愣地看着床榻上的女子衣物,鼻端萦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淡淡清香,和淳于琼身上的馥郁香气完全不同。
这些衣裳是谁的?他们说的王妃是谁?他何时娶了王妃?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以本王的性格,不会随意娶妻才对。”沈时偃冥思苦想,记忆却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雾,他看不清,摸不到,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