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盼头的流民纷纷散开,给慕惜月一行人让出了一条通往城门的路。可城墙上的守兵有些犹疑,不肯打开城门。
直到慕惜月拿出了圣旨让慕七开始宣念,慕七用了内力让声音更加掷地有声。圣旨一出,城门很快就被打开了。流民没有围上,也不敢围上。
等进了城门,她坐在马车里,掀起一角帘子开始观察。阙城内部的普通百姓也只是比外边的流民多一处安身之所罢了,面黄肌瘦的模样却是如出一辙。而且这街道似乎是有等第的,越走,里边的建筑越华丽。约莫是两炷香的时间,他们到了州牧府前。
那朱红的大门前边,聚集了十几人,为首者站着鞠躬,其余的半跪着行礼。“臣等恭迎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七放好脚凳,掀开车帘。恭恭敬敬地将慕惜月迎下来。
慕惜月踩着脚凳下了马车后,轻飘飘的扫了一眼那一群官员。那些官员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她皱了眉,行礼都没有行礼的样子。她忽的轻笑起来,“我倒是不知道,竟还有礼节为学全便入仕之人。”
州牧闻言身躯一震,他自然是知道对待亲王是该用什么样的礼节,只是他不曾想过娴亲王会如此计较。他赶忙跪下谢罪,“殿下恕罪。”
慕惜月怎会不知他的心思,她目光凉了几分,敛了笑,冷声道:“起来带路吧。”
那后边跪着的人倒也想起来,只不过一抬眼便看见慕七的冷眼。最后还是乖乖跪着没动。
州牧擦了擦额上的虚汗,也不敢怠慢了,“殿下请跟我来。”
“嗯。”慕惜月端着架子,抬脚走了进去。
许是慕惜月并未太过苛责,竟让州牧生出了些侥幸之心。觉得讨好别人的手法用在她身上或许能行。
“这位是?”州牧瞅了瞅慕七,看了看慕惜月,又瞅了瞅慕七。心下觉得这多半是个男宠,便开始盘算着多少个美人能消得了慕惜月的怒火。
慕惜月瞥一眼慕七,他面容俊逸,棱角分明,带着上位者的沉稳。再看看州牧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开口了,“贴身侍卫。”
州牧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顶着一张肥硕且掐媚的脸,有些不忍直视。慕惜月也确实看不下去,偏头去看风景。
州牧带着他们沿着长廊踱步,边上就是府内的小花坛。说小也不算小,如今正是仲春,那白玉兰照说也该快谢了,尤其这边大旱格外缺水。可那孟春开的玉兰,如今却还是如此明丽。
玉兰可不比别的花草,可金贵着呢,应该废了不少水吧。真可笑,大旱的时候还顾着花。慕熙泽那个蠢货晓得他手下的官员这般愚昧吗?
“这风景不错。”慕惜月已走到了花园内的小径上,抬手接住一朵坠落的白玉兰。
“那是自然,殿下若是想看风景,臣有处园林,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风景尚好。”州牧掐媚的声音立刻响起。
“嗯。”慕惜月淡淡的笑着,也不再言语,默默地跟着州牧逛着。
兜兜转转可算是走到了书房。看着装潢华丽,那边书架上的书也近乎是崭新的,桌案左右两边都摞着高高的文书。慕惜月走到桌案前细看,桌案上的砚台是没墨的,毛笔是干的。左右各翻了一本文书出来,是未批的,一洲州牧竟是这个鬼样子。她的目光顿时冷了几分。
转身对着州牧笑了笑,“州牧可真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