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就闯入了她的视线。她乍一看还未反应过来这是何人。等多看几眼也认出了,这就是韩宁。
她来这里做什么?
哦,是了,险些忘了,她与卢嶙还有些纠葛。
慕惜月看了几眼便收回了视线,继续去看那刑台上的人。
卢氏高层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一身囚服,灰头土脸的样子甚是滑稽。他们面如土色,沉默无言。倒是苏文静,还在那里犯疯病。
那施刑的刽子手正在擦拭他的大刀。那刀似乎有些时日了,也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她忽然看见刑台上的卢嶙抬了头。似乎是在人群里面寻找些什么。最后视线定格在一处,竟是笑了。
死到临头,竟还会笑?
慕惜月也朝着那方向看去,韩宁的身影似乎格外突出。
她难得的沉默了片刻。而后便嗤笑一声。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等日上三竿,时辰到了。也该行刑了。那督察的大臣将竹简投到地上,刽子手的大刀便紧跟着落下。
血溅出好远,可慕惜月没有看到。她试图挪开挡在自己眼前的手,但尝试失败。
见此,她无奈的笑了,“我什么情形没见过,这点场面还见不得吗?”
寒枫依旧不肯挪开手,只是沉声道:“脏。”
闻言慕惜月还能如何,也只好作罢。离了窗准备去取些零嘴。
而此时,混在人群中的韩宁,敛下了眼。卢嶙死了,这些恩怨,也算是了结了。
——
卢氏的家主都死了,接下来该遣散的遣散,该发配的发配。偌大的卢氏,在一日之内,就只剩下了一座空壳。
甚至连这空壳都联系好了买家,过不了几日就要被买走了。此后弋江,再没有卢氏一家独大。
本该是朝堂派人来抄这个家,可是娴亲王夫都已经在弋江了,无论再派谁来都不妥当。于是这抄家的重任,又落到了娴亲王府头上。
慕惜月听见此事,甚是开怀。正愁如何私吞卢氏家产呢,这机会倒是送上门来了。
但她也不是蠢笨之人。卢氏暴露在外的资产她是一样未动,只是收了些卢氏的私藏罢了。
左右也没人知道卢氏的私藏究竟有多少东西。
这家刚抄完。临镇就传来了噩耗。
瘟疫。
慕惜月听见此事,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当初刚接手阙城的时候,阙城也有过小规模的瘟疫。但好在发现的及时,她还有越州的主权,行事倒也无需太过顾虑。
可现在,弋江之事,她很难插手。即便是插手了,也不见得能有多少好处。
可慕熙泽派来的眼线众多。此时在弋江的也只有娴亲王夫。王夫可没法像亲王一样任性。
这瘟疫,必须得管。
临镇名叫云泽镇。好巧不巧,还是个商贸重镇。平日里人来人往甚是频繁。
慕惜月当即让寒枫下令,封城。
封城可不是小事。
这消息一传出去,那边云泽的人就不干了。尤其是那些前来做生意的船商。
弋江主城大半的人手都派了过去,加上云泽本就有的府衙,却也只是险险的劝住了要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