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太快了!
一切都太猝然了!
一切都太惊心了!
一切都太出乎意料了!
这人明明是个女子,却完全不顾及男女有别之礼,竟这般生猛的扯开男子的衣襟,且他们这才初识,又男未婚女未嫁!
而那样的身手,任是已跻身隐世高手之列的云无幻也很难想象,一个人、一个女子,已重伤至此,却还能这般强悍!
信苍曲一击得手后,并没有理会微怔的云无幻,又风轻云淡的坐回榻上,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你真的是个女人?”云无幻一边整理被她扯乱的衣衫,一边略显质疑的看她一眼。
闻得这一问,信苍曲又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鞭伤,被包扎过了……目光再度射向云无幻之际,眼中的杀意顿时更甚了,却笑吟吟的开口,“你……”
那样妖美的笑,不禁令人心魂惊颤,却又不受控制的沦陷……云无幻立即浅笑着解释道:“阿曲别误会,给你清理伤口的是东舞。”
“东舞?”信苍曲微微挑眉。
“东舞是女子。”云无幻见她似在猜测着东舞是男是女,便又补充了一句。
信苍曲绯瞳中的锋芒却未敛分毫,斜睨着他,唇畔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魅笑,“此处是什么地方?本上睡了多久?阁下是如何碰见本上的?又是如何顺手牵走本上这白玉短笛的?不知可否将经过逐一讲与本上?”说着她又摆了摆手里的白玉短笛。
“阿曲问了这么多,却为何独独不问我是谁?”云无幻淡然的目光中似还带着一丝玩味,平静的看着信苍曲。
虽然他唤她唤得这般亲切,但那双澄净的明眸却告诉信苍曲,这人是云端之上的道骨仙君,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而他此番作为,想来也不过是一场取乐的游戏吧。
“进云国的幻王殿下!”信苍曲依然笑意盈盈,一脸从容的将白玉短笛收起,又摸起方才放在床边的玉扇,刷的一甩,然后漫不经心的摇起,“这个还需要问么?”
“阿曲怎肯定我便是进云幻王?”云无幻有些讶异的看着她,不成想自己的身份竟如此容易的便被她识破了。
“本上是从云水河顺水过来的,而云水河最终又汇入了进云国境内的云海。且本上对仙君之名也早有耳闻,一来,此处奢华非寻遍人家可比,二来,幻王殿下风姿如仙,容颜绝世,自然不难猜出。”信苍曲将猜测的依据细细道来。
“未见之前,无幻还有些疑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能得东蕖才子以妖帝记之,今日才知,阿曲果然不辱妖帝之名!”云无幻闻言只是淡然一笑,一双明眸中仅存无限柔光,不掺半分情绪,真如那云游四方的道骨仙君一般,不为凡尘所染,不为世事所扰。
“呵哈哈……幻王殿下也不负这仙君之名啊!”信苍曲忽发出一串清越而妖魅的笑声,亦真亦假的道。
她这般放声大笑,真真是与女子应有的温婉贤淑柔情雅静毫不沾边,但却笑得如此的畅意,如此的自然,如此的淋漓尽致!
“阿曲这样的女子,当真少有。”云无幻似颇有感慨,不过那模样,倒更像是捡了宝贝一般,“至少无幻所知的,无论是当世,或是流传下来的古史上,都不曾出现过。”
“是么……古今乃至后世,或许都不会有本上这样的女人吧,你不曾见过,自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信苍曲如昙花一现般,有些嘲弄、有些苍涩、有些复杂的笑笑。
那样的笑不禁令云无幻一痴,究竟是经历过怎样的地狱之劫,才会将这人磨砺成这般冷情的模样?
那一刻,面前这人,这一抹笑,这一双眸,皆深深的印入心里,疼在心里……
“若天下女子皆如你这般强,那我等七尺男儿当立于何处?”云无幻终只是淡然一笑道。
“所以本上更适合做男人!”信苍曲双眸中带着浓烈的火光瞧着他,脸上的笑透着几分玩味、几分妖异、几分蛊惑,“幻王殿下可千万莫要对本上动情呦!”
她不过一句玩笑话,哪成想云无幻那一双本该淡然无绪、若千年古井一般沉静的明眸竟深深的凝视着她,正色庄容的问道:“阿曲可相信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信苍曲着实一惊,这人不是应该淡看红尘事,如仙君那般清逸脱俗的吗?怎的竟也会问这种问题?
“是的。”云无幻微微点头。
“不信!”信苍曲的回答果决而坚定,不由令云无幻一挑眉,“为何?”
“不信便是不信,还需要原因吗?”信苍曲反问道,唇角微动,似是想笑,却不知为何又没有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