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主,川王殿下近来好像一直在翻阅古籍,属下也不知道他究竟要找什么,不过看样子,想必是没有找到。”程远回道。
“朕叫他办的事,他今日才回奏,想来是有些棘手,这些天,你可有派人暗中去查看?”信赳枭道。
“属下派人去看过了,那些受到黑白楼迫害的国民都已得到了相应的补偿,川王殿下这次估计是没少破费。”程远又禀道。
“那也是他自找的。”信赳枭闻言不冷不热的吐出一句。
程远看着这位性情多变心思难测的一国之主,又想到那位苦命的麟王殿下,心中不自觉的涌上了一丝酸楚。
得知信麟未死后,信赳枭竟似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也只字不提信麟,就像从未有过这个人,一切都跟寻常一样。
——
川王府这边,收到了黑白护法的书信,信元川顿时坐不住了。
“殿下,黑白护法在信上说看见麟王了?麟王还活着?”孟旭阅过信笺后,不可置信的看了看信元川,已脱口问出才后觉失言,又立即住嘴。
“不但还活着,如今他已进了昆吾境内,且他身边还有个昆吾迥王,本王再想动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信元川凝眸瞧着某处,森冷的声音听得孟旭心头一紧,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言不慎惹恼了主子。
“果然是妖孽,如此竟还能逃脱!”那阴冷的一语,随风渐渐没入了暗夜之中。
上座的信元川扫一眼孟旭,目光一冷,“哑巴了么?”
“殿下,属下觉得,我们不妨再等等,先看看冲王殿下接下来有何打算,之后再动手也不迟。”孟旭绞尽脑汁,终只说出了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法子。
信元川沉淀了片刻,才道:“暂且也只能如此了,立即传信给风。”
“是。”孟旭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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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昆吾迥诺同信苍曲再次途经幽竹林时,两人相视而笑,毫无悬念,又住进了那栋竹楼。
这次昆吾迥诺倒还算聪明,知道自己没什么‘自力更生’的能力,提前备好了食物。
有现成的美味,信苍曲自然也懒得动手,因此在昆吾迥诺打包食物的时候,她也顺手牵了一包来,说是算作那只山鸡的报酬,邪君殿下大人大量,没跟她计较。
深夜时分,本欲熄灯睡下的昆吾迥诺忽闻一阵笛音隐隐传来,那笛音合着夜风透过窗子,清悠的吹进屋里……
昆吾迥诺一震,那一刹,仿佛一切皆是虚空的、梦幻的……闭上双目,静静的、清晰的、全心投入的听着那笛音。
笛音清泠幽绵,轻缓平静,仿若一个长长的没有尽头的梦,梦里的世界却又那么真实,有喜有乐,有伤有悲,有哀有愁,有苦有痛……又似是一条古溪,细水长流,流遍了大江南北,看尽了繁华起落,尝尽了千苦万痛,历尽了坎坷叠障……千年如一日,最后唯以冷然待之。
恍惚之间,又坠入了那个困扰他多年的梦魇中……
梦里,他应该是睡着的,只是,坐在他床头吹着曲子的女人是谁?
他看不清她的容颜,不过,这人既然能够吹出这样好听的曲子,定是个美人吧……
他努力睁眼,想要看清她,可是,却还是失败了,一次又一次,都失败了。
终于,一曲尽了,依稀可见,那女子垂首抚摸着自己手里的乐器,那个乐器……似乎是一支白玉短笛……
“黄粱终一梦,兰若曲苍茫……”
“这世间,竟还有一人与阿曲如此相像,却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不知日后是福是祸……”
“罢了,是福是祸,皆掌握在你们手中。”
那个女子的声音很好听,只是,她念出的诗却那么苍凉,又那么凄美,那么动人心弦……
当听清楚那笛音之时,昆吾迥诺霍然醒神,心头一跳,猛地睁开双眸,这……这是梦里的那支曲!!
不会错!这真的是那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