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会。”信苍曲依然笑容可掬的回了一句,随即又秀眉微弯,一撇嘴道:“迥王殿下若是不信,本上也别无他法了。”
“本王倒是有一两全其美之法,却不知苍上肯不肯配合。”昆吾迥诺邪邪的笑笑,忽然温雅的道。
“迥王殿下口中的两全之法于本上而言,未必两全吧?”信苍曲意味深长的问道。
“或许吧。”昆吾迥诺轻笑一声,却不否认,只模棱两可的回了这三字。
“呵呵……”信苍曲闻言也笑了起来,“说吧,你想要怎样?”
“若苍上肯将天信国的储王印交由本王保管,本王便相信苍上。”昆吾迥诺眸光深沉难测,笑吟吟的盯住信苍曲。
绕来绕去,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储王印?”信苍曲绯瞳轻转,似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以苍上之能,想必一早便已夺了天信国的储王印吧?!”昆吾迥诺冰眸中闪动着狡黠的寒芒,转而又摇头笑道,“不对,不是夺,那储王印一早便应是苍上的,苍上只是拿回应得的罢了。”
“呵呵,迥王殿下真会说笑,那东西信元川和月氏已惦记了二十多年都未得一见,本上一个败国妖星,被世人所弃的质子,之前甚至连皇室之姓都没有,又如何掌得天信国的储王印?”信苍曲绯瞳中闪烁着冷然的光芒,面上妖美无波,玉扇一摆,虽知瞒不过他,却继续云淡风轻的笑道。
“苍上若是不肯,本王也不勉强,只是……”话到此处,昆吾迥诺忽然一顿,垂眸笑笑,敛去目中锋芒,缓缓抬起那冰白的左手,只轻轻的一个动作,却已是寒气逼人。
信苍曲瞧着他的手,心头一寒,她很清楚,若自己回一句不应,下一刻,昆吾迥诺真的会选择与她同归于尽!
自五年前初遇起,他与她之间,这么多次的较量,却无非是你踢我一脚我打你一拳,谁也胜不了谁,谁也杀不了谁,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所以唯一能算作要挟的,唯一能除掉对方的法子,只有同归于尽!
“莫非苍上担心本王拿了那印后,会不还于你?”见她不语,昆吾迥诺随口问道,“那印对本王并无用处,且只会招来祸事,挑起争端,所以苍上大可不必有此顾虑。”
信苍曲双眸一眨不眨的瞧着他,没有开口。
“还是……苍上担心本王会将那印交给天信川王?”昆吾迥诺又问。
信苍曲依然不语,只是看着他。
片刻后,昆吾迥诺唇角勾起,脸上绽开一抹邪魅的笑容,“这个苍上就更不必顾虑了,本王若将天信国的储王印交给信元川,便等于是亲手交给了纪冲风,如此岂非作茧自缚了?”
“这一番话,你本无需说,可你却说了……”终于,信苍曲开口道,脸上的神情是少见的冷肃。
这一语不由令昆吾迥诺一诧,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了,瞧着眼前之人,冰眸中又已染上杀意。
他知,她亦知,这一番话,何须由他来告诉她,可他却自告奋勇的说了,那么这只能说明一点,他另有目的。
“既然迥王殿下不信本上,那便由你好了。”信苍曲不以为意的挑他一眼,然后妖魅的一笑,从怀中摸出一方拳头大小的白玉印玺,顺手丢给昆吾迥诺,那一动作要多潇洒随意就有多潇洒随意,仿佛被她丢出去的,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昆吾迥诺接过那方印玺,平淡的瞧了瞧,又狐疑的看着她。
信苍曲苍白的脸上挂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模样,不再看他,将玉扇一合,许是重伤的缘故,身体微晃,缓慢的向竹林外走去。
出了竹林,瞧一眼完好如初的竹楼,信苍曲习惯的轻扬唇角,看也不看脚下的血泊,一派从容的从那些尸首断肢上跨了过去。
昆吾迥诺在她后面出了竹林,瞄一眼她脚下那些恶心的东西,眉头一皱,心中顿生一个念头,这火妖绝对不是女人!
信苍曲来到竹楼前,回首瞧一眼站得远远的昆吾迥诺,眼波一动,又起了逗弄之心,“迥王殿下为何止步不前呀?莫不是杀的人多了,害怕遭到报应?或是担心夜间有鬼来扰?”
“报应?”昆吾迥诺轻眨冰眸,满不在意的一笑,从一侧绕了一大圈才来到竹楼前,“苍上比本王多杀一人,若要报应,也该先找苍上才是。”
“呵哈哈……”信苍曲闻言轻轻的笑了起来,绯瞳中赤火如血,妖气毕露,只是,那苍白的笑却是如此的令人心酸……心疼!
她看着昆吾迥诺,眸光幽深莫测,诡魅至极,“本上倒是很想瞧一瞧,那报应究竟长得何种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