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迥王殿下若想见识见识本上的医术,下次伤了或病了,尽管知会一声,本上一定随唤随到。”信苍曲双眸微眯,笑吟吟的看着他。
随唤随到?这火妖可是巴不得他能有个三长两短,好趁机除掉他呢,若哪一日他真的伤了或病了,唤她,那还不如直接自己抹了脖子!
“那本王便先谢过苍上了。”昆吾迥诺皮笑肉不笑的道。
信苍曲却笑得甚是妖孽,而后又吩咐道:“影子,将他的伤口处理了。”
“是!”影子应声上前,瞧了瞧袁西狼身上的伤处,然后将腰间的匕首拔出,又从怀中取出几个药瓶。
“他伤的太重,夜间还需换药,今晚你便睡在此处吧。”身后又传来了信苍曲的声音,“本上要他活!”
苍上要他活,那么便一定要救活他,这是命令!
“是。”影子又应道,之后回首,想开口问他,自己占了这车,他去何处休息,可不待他问出,信苍曲却已出了车门。
影子又一想,苍上是什么人,找住处这种事哪里用得着他来犯愁,再者,苍上既然没有吩咐他们,或许早已做好了打算,于是,他也就省了这份心。
信苍曲一出马车,昆吾迥诺也没有多留,像血这种恶心的东西他自然不愿多看。
就这样,只留了影子一人在此处。
昆吾迥诺后脚走出车门,抬眸看向信苍曲,那一刻,一向雍雅从容的邪君殿下一个失神,竟险些失足从马车上跌下来!
先他一步下了马车的信苍曲身影如蝶,轻轻一旋,便已钻进了对面,他的马车里!
车旁的马夫看着这一幕愣了愣,本还以为是风,刚要看看是否要下雨了,可在对上自家主子的那双冰眸时才反应过来,方才闪进车里的依稀是个红影,不由顿时懊悔无及。
殿下不习惯别人碰他的东西,且除了渊殿下之外,未经殿下允许,没有人可以碰殿下的东西,碰过的人也都已经去了阎罗殿,可是此刻,偏生就来了这么一位不信邪的,而跟着倒霉的却是他们。
要知道,他家殿下一向不容下属有过失。
“殿下。”
“你下去吧。”昆吾迥诺不紧不慢的来到马车前,看也没看那车夫一眼,只淡淡吩咐了一句。
“是。”马夫略显惊喜应一声,然后退下。
这辆马车与信苍曲的那辆不同,里面并没有软榻,正对着门的那侧是一张宽大的木床,床上铺着上好的锦被锦褥,想来应该比信苍曲车中那软榻还要舒服,车内的右侧是一对桌椅,桌上只有一套精美的白玉茶具,左侧摆放着一张摇椅,入门的第一感觉,十分简洁大方,又雅致华贵。
而当昆吾迥诺走入车中时,信苍曲正巧已到了他的床前,闻声也朝车门这边看来。
四目相对!
信苍曲原本打算着,自己的车被袁西狼占了,也不能叫这邪鬼独自睡得舒服,所以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便直接溜了进来,可此刻才意识到,一辆车,一张床,他跟她,两个人!
今日若是换了旁人,邪君殿下早就一扇子将其扇出十万八千里,直接扇进阎罗殿了,可现下瞧着一脸算计的信苍曲,心知若要用强显然是不行的,甭说其他,这火妖一急一瞪眼,大有可能一把火烧了这车,到时闹得两人都没得睡,而待袁西狼稍稍好转之后,她还可以回她自己的车里,这对他,太不划算。
他刚刚这般想着,却见信苍曲当即一侧身,闪到了床上,而后踢了靴子拆了被,舒舒服服的钻进了被窝里。
那一串动作要多自然就有多自然,要多潇洒亦有多潇洒,仿佛这本就是她的床,而邪君殿下也不存在一般,那叫一个漂亮!
昆吾迥诺看着床上的绯颜之人,嘴角微微抽了抽,却依然从容的走了进来,玉扇朝着床上的人比了比,“苍上这是……要与本王同床么?”
“呵呵……”信苍曲闻言轻轻盈盈一笑,手却紧紧的按住了被角,似是担心他会一把掀了被子,“迥王殿下若情难自禁,想轻薄本上,麻烦也寻个好点的理由,本上保证,一定不会对旁人讲的。”
昆吾迥诺冰眸微收,似笑非笑的瞧着她,“苍上这般心急火燎的溜到本王床上,莫非真的已心仪本王多时,迫不及待想做本王的女人?!”
信苍曲听他如此说倒也不恼火,只颇为无奈的一叹,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解释道:“此处荒无人烟,就只有两辆马车,战狼将军占了本上的那辆,本上也是不得已,才只能勉为其难的和迥王殿下挤一挤……呃……喂……”
然不待她说完,她整个人便连带着被她攥得死死的被子一起滚到了床里。
而这一切的元凶,当然是邪君殿下手中的那柄白玉扇。
昆吾迥诺将她推进床里后,连靴子都没脱,直接侧身上去,占了靠外面的一半床位,之后左臂枕在脑后,右手轻摇玉扇,双脚交错搭在床尾,那叫一个潇洒帅气!
裹在被子里的信苍曲靠着床内侧不禁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瞧着昆吾迥诺,着实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一手。